第六章-《陆善言,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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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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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到半天时间,牧遥的详细的资料就已经一一被扒了出来,虽然公开的媒体上都以“一名女记者”来代替,但是网络上早已信息爆炸,她这下算是真的完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牧遥就匆匆向主编告了假,想先回家躲一躲,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娱记们的法眼,她的消息一被打探到,大批记者就已经候在杂志社外等她出现,牧遥这下可算是明白当初八卦陆善言时他愤怒又无奈的心情了——

    以前的她真是个不顾别人感受的混蛋啊!

    当十几个娱记将她重重包围时,牧遥几乎都要哭了,她皱着眉拨开一个个捅到嘴里的麦克风,脑子里像有一千只飞蛾在乱撞,险些晕倒。

    “你和陆善言在一起多久了?”

    “是你拆散了陆善言和王黎黎吗?”

    “你是怎么把陆善言追到手的?”

    ……

    牧遥抱着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又走不出去,逃也逃不掉,四周的拥挤和嘈杂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她紧咬着嘴唇,心里默默念着那个罪魁祸首的名字:陆善言你这个混蛋去了哪里?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刻,能不能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带着我甩开人群,风驰电掣地离开漩涡中心?

    “牧遥,快上来!”熟悉而好听的声音传来,牧遥急急抬头,只见记者身后停了一辆车,车里的人眉目温和,是聂慈。

    她微微一笑,一鼓作气地冲出人群坐进车里。聂慈迅速发动车子,一路疾行,终于甩开了那些记者。

    她靠在车窗上有些后怕的喘着气,聂慈拿了瓶水给她,眉间微蹙。

    稍稍定了神,牧遥问:“聂哥哥,你怎么会来?”

    “我看到了今天的娱乐新闻。”

    一个小时以前,他和林景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里小憩。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林景的心又开始摇摆了,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细微变化。果不其然,喝了两口咖啡后,林景还是说了那番话:“我们现在各自的工作都很忙,而且善言的病一再复发,我不太放心……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分开吧。”

    他无奈地笑笑,抬头去看大厅中央的电视屏幕,却忽然愣住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段八卦新闻:“……今日一早,影坛天后王黎黎宣布辞演电影《南与北》,而早前与其有绯闻的电影导演陆善言也紧跟其后爆出了新恋情,根据我台记者的深入的调查,陆善言的新欢是一名女记者,目前任职于《娱乐新天地》周刊,这名女记者之前曾多次为其写过正面报道,据悉王黎黎此次辞演电影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恋情告吹……”

    绯闻的男主角竟然是善言,而另一个人,竟然是牧遥,而且随后居然还出现了模糊的接吻照……

    回过头时,正好看到林景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嘲讽和愤怒。

    想到报道可能带来的后果,他立刻拿起外套跟林景告别:“对不起,我现在有急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谈。”

    娱记的鼻子果然是天底下最灵的,所以他才会急着去看牧遥,及时把她解救出来。

    聂慈微微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握她,语气有些凉意,“你和陆善言,是真的吗?”

    牧遥一呆,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呵呵,你也知道娱记就喜欢看图说故事……”

    聂慈微微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握她,语气有些凉意,“你和陆善言,是真的吗?”

    牧遥一呆,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呵呵,你也知道娱记就喜欢看图说故事……”

    “家那边也有记者,你暂时不要回去了。”他冷静地打着方向盘,将她带到自己的公寓。

    公寓很大很安静,离市中心也很远,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处。

    牧遥站在客厅内,偷偷打量着房间,由黑白灰三色组成的装修风格,和聂哥哥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显得过于冷清。聂慈从她身后进来,想起电视曝光的那张接吻照,心下一凛,顺手搜走了她的手机,“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等风头过了再回去。”

    陆善言虽是个不错的人,但他的世界始终不适合牧遥。

    她心性单纯,并不适合那个暗潮涌动的地方,但现在,牧遥因为他被推上了娱乐圈的风口浪尖,被迫卷进了这个复杂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也好。”牧遥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突然说,“对了,聂哥哥也跟林景姐姐说一下吧,免得她误会什么或者生气之类,就不太好了……”

    聂慈的眼神一暗,随即拍拍她的头,露出柔和的笑,“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听他这样一说,牧遥才放下心。看着她忙碌地收拾起房间,聂慈这才不由笑了起来。

    不管遇到什么的坏事,她好像总是能很快地就忘掉,或者说,很快的寻找到振作的方式,完全没有一点心机,他犹记得在美国时第一次收到她的来信,信里用工整的笔迹将自己成绩单抄了下来,元气满满的向他保证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恩情,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

    那时候她的父母离世还没多久,她却能这样振作。

    牧遥从房间里伸出头来,“你的客房里连被子都没有唉!”

    “等下再收拾房间,”聂慈拉住在房里到处乱窜的牧遥,有些好笑地说,“先去吃饭。”

    “是有点饿了。”牧遥摸摸肚皮,转眼看到墙上的日历,突发奇想,“啊!我想到一个地方,为了抵消房租,今天就由我来请客好了!”

    “什么地方?”

    她笑眯眯,“暂时保密,。”

    等到了这个秘密地的时候,聂慈才明白牧遥的鬼心思。

    牧遥身后是x市第二中学,她的母校,今天是高三学生的毕业晚会,按照二中的传统,学校会为即将毕业的学生准备丰盛的庆祝会。

    牧遥机灵的拉着聂慈,“我们财大气粗的二中啊,每年都会为毕业生准备超级棒的免费自助餐哦!”

    毕业生之前一直在封闭学习,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最近有什么娱乐头条,所以绝对安全,她笑了笑,转身跑到门卫那里摆出一张专业卖萌二十年的娃娃脸,对着门卫小哥就是一番“轮攻”,然后微笑着朝聂慈招招手。

    看来是惯犯了。

    聂慈上前,对门卫小哥微微点头,“你好,我是05届的毕业生聂慈,来参加今晚的毕业晚会,请帮我登记一下。”

    牧遥瞪大双眼看他,聂医生则是一脸的正大光明。

    门卫小哥只觉他的名字一阵熟悉,想了一会儿后,做恍然大悟状,“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牧遥喷血,不是吧,她可是出卖了色相才得到的通行证,居然被聂大医生一句话就搞定了?而且他不是二中毕业的吧……聂大医生扯谎都能如此之堂堂正正,果然不能随便小看人。

    牧遥没忘记今天是自己“做东”,热情地带着聂慈一路走进学校礼堂,行走在一片青春的海洋里,她厚颜无耻的装作毕业生开始对晚会上的餐点虎视眈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以为第一次来这里的聂慈,却自然的在和几位老师叙旧。

    毕业晚会开始时会有抢烟花比赛,据说第一个放烟火的人未来一年都会交到好运,牧遥兴冲冲地准备加入,一股脑把聂慈的“别乱跑”忘得干净,等聂慈再次注意到她时,她已经拿着战利品在对他挥手了。

    牧遥开心地跑回来,“聂哥哥,我们先去放烟花吧。”

    “你小心点,不要一直跑进人群。”聂慈无奈的叹气,完全拿她没办法。

    “没关系啦,快走!”

    她生怕第一个的位置被抢占,连忙拉着他往礼堂外走。

    足球场上星光耀耀,夏夜里的青草香一如聂慈,牧遥把抢到的烟花一个一个递给他,眼眸亮亮的,“一年、两年、三年,我要让聂哥哥未来三年都交到好运气!”

    一共抢到三根,她全部都给他,只因为他是聂慈,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快点啊,不然那群小孩就要抢先了!”她紧张的催促他,很是计较。

    “好。”聂慈好脾气的笑,缭绕的烟雾在他身后延伸至星际,让人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他拿出打火机,却在点燃烟花时,用另一只手握住她。

    “一起吧。”

    烟花暂放,成为了第一个点亮夜空的火焰。

    他站在微风里回头对她笑,眼里满是温和的光,外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让牧遥想起了某首歌里唱的“我只见过一场海啸,那就是你的微笑,我捕捉过一只飞鸟,却没摸过你的羽毛。”

    他曾经一直是她无法触到的烟火。

    牧遥凝视着聂慈,忽然问:“聂哥哥,你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一次拒绝掉十个学姐的校草学长吧?”

    她不傻,早就注意到他一进学校就被各种追捧,连老师们都不例外,以他的资历,一定是什么荣誉毕业生之类的学霸级人物,她这种学渣就只有仰望的份儿。

    聂慈的眼里有盏微弱的灯光,比烟花明耀,他认真的回答她:“有十个吗?我怎么记得只有九个。”

    牧遥翻白眼,“你还真的数了啊!”

    聂慈在烟雾里轻轻笑起来。

    足球场上放烟火的人越来越多,牧遥看着他沉静的微笑,在这么热闹的夜晚里,忽然就让她的内心平静下来。

    聂慈隔着烟雾看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温水茶叶般伸展开来,过往错过的时间渐渐在雾里清晰,他记得母亲说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一次也没有在人前哭过,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却依然是笑得最多的那个。

    “冷吗?”他忽然上前去,将外套脱下来裹住她。

    牧遥感到自己被衣服上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不禁拉紧身上的外套,眨着眼开心笑道:“聂哥哥,你以后要是结婚了,你老婆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只是一件外套,她却笑得像得到了最好的礼物,他望着她灵动的笑颜,心畔被柔软触动。被这样的依赖着的感觉,原来如此温暖。

    牧遥和陆善言失去了联系。

    在聂慈这边住下后,因为之前的手机早已被记者打爆,聂慈干脆给她换了一个新号,之前的联系人一个不小心都被清除掉了。没有了电话号码,她便找不到陆善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找她。

    晚上一直睡得不太好,常常会梦见陆善言,梦见他在大片大片的雏菊花海里向自己挥手,梦见他在镜头里那双漂亮的眼眸。

    也许,他现在也被记者弄得焦头烂额,无暇理其他的事了吧……她打开电脑不断搜索着这三个字,看着那些新闻,心里久久起伏。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想念吧。

    聂慈每天下班后都会来看牧遥,并且带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食物是牧遥的心头好,所以即使再郁闷也会很快欢乐起来。

    不过今晚,他意外的多带了啤酒。

    记得上次一起喝酒时,他们开心地聊了很久。

    聂慈温和的眼角有异样的微光,他拉开啤酒罐的拉环,小小的拉环在他的手里伶仃作响。

    牧遥的心里沉了沉,轻轻开口问:“……聂哥哥,你心情不好?”

    聂慈看了看她,坦率的点头,“我和林景正式分手了。”

    不管怎么逃避,到底还是要说出那个问题的答案来。

    她抱着啤酒,为他难过,“你没有留她吗?努力留她的话,说不定结局就不一样了呢?”

    聂慈平静的喝酒,“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留也留不住。”他抬眼看她,“有时候,学会妥协是件好事。”

    牧遥不明白,以前,她以为如果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话会很高兴,高兴的觉得自己也许会有机会,可当真的听见聂慈告诉她,她却觉得有些替他难过。

    他们其实是很相配的一对。

    聂慈晃着啤酒罐,突然问她:“牧遥,你还记得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嗯?”

    “有没有想过,也许去试着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会更轻松一些?”他沉稳的望着她的眼睛,“我想过。”

    牧遥怔住。

    “……因为不需要多努力,就会获得回报。”他喝酒的频率由慢至快,似乎有些醉意。

    高中时他和林景就是公认的一对,高中毕业后,原本约好一起考入x大的林景却迅速去了美国深造。

    聂慈等了林景四年,她依然不回来,大学毕业后,成绩突出的他接到一家美国医药机构的邀请,而他接受的原因只有林景。

    在美国,他终于见到林景,她却告诉他已经爱上了别人。

    他说不再会等她,然而,却再次等到了回国之后。他们进了同一家医院,这一次,林景终于问他,愿不愿意再次复合。

    过去这些年,聂慈从来都不是不愿意的那一个。

    这次分手是什么原因,他多少已经猜得明白,林景从来都很随性,她说想去争取自己爱的那个人,她说她回国也是因为那个人,她说她爱了那个人很多年。

    聂慈怎么会猜不到是谁,在美国的那些年,林景几乎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她的病人身上,她回国之后,仍旧作为那个病人的主治医生,在叶芝医院陪着他。

    独特,又亲密的关系。

    牧遥有些担心,“聂哥哥,你喝醉了吗?”

    聂慈回过神来,轻轻摇头,眼里的微光有些涣散,“不……我只是有点头脑发热。”说完低头揉了揉眉心,好像真的喝多了。

    “发热?”牧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还好。

    聂慈一时微愣。

    以前热恋时,林景也在他喝醉的时候,担心的摸他的额头,以为他是不是生病,他假装难受去抱她,却被打趣说,高中那些女同学都不知道,其实聂同学最好收服,只要摸摸他的额头,他就会爱上你啦。

    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

    聂慈覆上额头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呼吸徒然慢了下来。

    牧遥微微一笑,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要不要再来玩传声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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