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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纳兰闯也不墨迹,今天他做的就是这档子事。四象阵里的事情,他已经轻车熟路,说了不下十遍。现在,有一次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相比第一次细说的紧张,此刻更多了几分说书人的味道。夸大其词,带动着旁人的情绪……当后续说完,纳兰馨惊愕的楞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复杂。而纳兰正德更是痴傻当场,满脸的愕然。他怎么能不震惊,因为四象阵他也去过。可一腔自信,到了洞口后,他却一筹莫展。虽然嘴上不服输,可纳兰正德心里清楚,尤其是当下,在纳兰闯的嘴里,纳兰正德听出了自己和姜承的差距。那是天壤的差距,也是云泥之别……尽管纳兰正德不愿意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心里纵然有千般不甘,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耳听的真相。相比于他的沮丧,纳兰闯的父亲,激动的难以自控:“好啊……好,可算是替我四房争了脸面!?”“呵呵,”纳兰闯的父亲,喜不自胜。倒也应了纳兰二爷的感慨,于内院是四房争光。可于四房之中,是纳兰馨的父亲,一户的脸面。此刻愁容尽散,他哪还有刚才的气性?转身就问起纳兰闯:“姜承呢?姜承没事吧?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别去了,”纳兰闯忙声说起:“姜承好像醉酒御寒,爷爷说了,让他好好休息,他也没什么大碍,稍晚,爷爷会在四房备下酒宴,到时候自然会见到。”“也好,”纳兰闯的父亲应声点头。心里更是一个劲的把姜承纳做贤婿的称呼,只是心里悄然嘀咕,不知道突然那么称呼,会不会让姜承有所不适。窃喜之余,纳兰闯不合时宜的问道:“对了馨姐,早前四象阵外,你们怎么会想起,误入四象阵里?”这话一出,听得纳兰馨美眸圆睁,更是吓的纳兰正德骇然心惊。自打他们回来后,内院的人,只当他们受了重伤撤离,倒也没有人上门询问。毕竟,都在等着纳兰镇江和纳兰四爷……随着后续的消息,完整的传回内院。内院议论哗然,说的,都是姜承入阵,救下南茅龙虎山的事,还有吓退血魔的智谋,可大家都在激动之余,忽略了事情的起因。这是人性的常态,而纳兰闯这一句话,说的其余三人,心里都是一紧。对此,纳兰闯还全然不觉:“馨姐,这次为了寻你们,说是入阵之后,姜承风光无限,可仔细想想,那也是命悬一线……吓跑血魔这种事,也胜在姜承侥幸。”毕竟后续说了十几遍,纳兰闯最能体会,当中多少环节,是险象环生。而且从始至终,姜承就没说过,自己有绝对制衡血魔的把握。说是智退血魔,可千般算计,终有破绽,如果稍有差池。纳兰闯断言:“姜承能活着回来,当真不乏侥幸的成分,也是老天爷保佑!”这话,让纳兰馨的美眸,变得越发低垂。也让心高气傲的纳兰正德,变得无地自容。他也会害怕,他也知道恐惧……可人,往往都是在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才懂得心生懊悔,悔恨这个词,永远只能用在事后。霎时间,整个房间里,突兀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因为除了纳兰闯之外,三人心里都是油然胆颤。这件事,是瞒不过的,总有秋后算账的时辰。只等内院的旁人激动之后,纳兰太爷和六房的人,都会请问。届时,何以掩饰!?倘若姜承没那么出彩,在纳兰正德的心里,倘若姜承带着纳兰文静,死在四象阵中,那完全可以颠倒是非。倘若姜承,只是悄然带着纳兰文静逃出了四象阵。纳兰闯的父亲,还想着借用老丈人的身份,摆谱威压,动之以情,说服姜承隐瞒……可这件事,办的太出彩了。惊动了整个内院,那么高的议论声,想要欲盖弥彰,只会适得其反。毕竟,诓骗六房,和诓骗整个内院,完全是两种概念。激动后的绝望,让纳兰闯的父亲,心里凉了半截。而与此同时……别墅里,我也将经历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编辑成了短信。不过信息中,表达的格外详细,包括阴山派的圣女,疑是流沙河地宫中的青衣女尸,乃至于小酒馆的事。全都巨细无遗的编辑成信,直接群发给了姜玲和灵调刘局。满满数万字的信息,我一边打,陈安然也安静的在一边从旁看着。只是信息发送之后,我特意点开了刘局的消息框:“还请刘局,查证流沙河低的事情,和青衣圣女的底细。听说,那是天女旱魃,还请刘局核实!”“等等,”尽管陈安然突兀的开口,但我手机上的信息,已经编辑发送,取消显然是来不及了。更何况,我也并不觉得这条信息,有什么需要撤回的地方。信息发送成功后,陈安然才怯懦出声:“其实……其实,我知道流沙河底,地宫的一些事情,那个青衣女尸,你根本不用查证,相传,那就是四大僵祖之一,天女旱魃!”“你知道!?”我惊愕的眼神一变,要说姜玲说起这些,我兴许会当书中传闻。可陈安然不一样,我太清楚陈家的底细……哪怕三大出马世家之中,我从未踏足陈家,也看似和陈家没什么渊源。可追查流沙河的尸魃时,就牵连出了北马陈佳的崛起。他们是从阴山派叛出来的世家,堂上青龙,论起来也是传承于阴山派。和青衣圣女颇有渊源,这么一想,要说陈家知道些什么,也却是合情合理,保不齐,比灵调局查阅资料,来的更快,更全面。“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在意的问。“我,”陈安然有些犹豫:“我怕说了,你会生气……”“说吧,”我保证:“只要你现在,无所隐瞒,我保证,绝不计较……也发誓,不会对第三个人提起。”“等等,”唐倩雯急忙起身:“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这倒不用,”陈安然咬着薄唇,在我离开纳兰家的这一天一夜,是唐倩雯在床前照顾……更何况,当初陈安然被雷电灼伤。也是唐倩雯在医院陪护,二女的感情,倒也没那么生分。对于唐倩雯,陈安然是信得过的,哪怕事关陈家传承的秘密,说了倒也无妨:“其实,陈家是从阴山派叛离的,陈家先祖出卖了阴山派,从中内应,才接应了玄门,彻底将阴山派近乎瓦解……这个秘密,只有陈家历代的家住,才知道。”对此,我并不意外,若是家住都不知情,当初刘局,也不会借这个软肋,震住陈安然的爷爷……不过说到这,我也错愕的看着陈安然:“既然是家住才知道的秘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最初在上京灵调局的天台上,尸魃说起这事的时候,你还一脸的不可置信,可现在,你却旧事重提……”我心下已有狐疑:“想来,这应该是在后来的某个时间,你爷爷对你透露过实情!?”“是,”陈安然也不在隐瞒:“自打那晚听尸魃说起后,我就问了我爷爷,我爷爷听到也很震惊,发现流沙河尸魃现世,便开始怀疑,这跟河床下的青衣女尸有关……其实,那时候陈家的人虽然着急,可我爷爷并不希望陈家能寻回青龙!”“那么说来,”唐倩雯恍然一惊:“当初陈家的态度,都是假象?”“是,”陈安然咬着薄唇点头,颇显愧疚。不过事后回想,陈家当时却如陈安然所言。他们追寻尸魃的动静,压根就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们虽然将陈家的人散布出去,可流沙河畔那么醒目的地方,却没有一个陈家的人过去查证……虽然,我也不希望世家无情这种事,落在陈安然的身上。可大胆揣测,当初明知流沙河畔的尸魃现世,陈家究竟是自负托大,才敢让陈安然带两个外门弟子留守上京灵调局,还是另有盘算。这些东西,当真就无从考证了,可有一点,回想起来,并不难推敲。就是陈家在除魃的事情上,真的仅仅是雷声大,雨点小,而这股雷声,还是建立在陈家和纳兰家的口舌之争上。以及事后除魃邀功,除此之外,陈家,真的有实质性的动作吗!?“好一个陈家,”我恍惚明白过来……虽然事情发生不久。可这短短的一个月来,所经之事,让我的心智有了很大的变化。人,往往都是这样。总是在回想往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大多悔恨当时忽略了细节,可殊不知,是时间的沉淀,随着久经世事的心智变化。在加上后来回想的角度不同,所看到的问题,也就截然不同。以我当初,那愣头青的思维,怎么会想到其中的端倪?能看出诸葛亮的谋略,最次也得是曹操……明显,那时候我的想法,太片面了!眼下旧事重提。唐倩雯也楞在了原地:“陈家,连靠山青龙都没想寻回?”“当然不想寻回,”我一语点破:“倘若陈家真的知道端倪,那还岂是寻回靠山?分明是去找灭门之祸……”“没错,”陈安然证实了这点:“陈家叛离阴山派,那是千年前的事,也是阴山圣女沉睡古墓之后发生的……当年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其实很少,只是青龙,和青衣圣女有莫大的渊源,倘若圣女现世,为寻青龙,迟早会找到陈家……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也不用多说,更何况,陈家的青龙,得来不正,难免会惹青衣圣女不悦,为此,我爷爷根本没想寻回青龙,可我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教了你如何驱策青龙。”“这才是你被逐出陈家的真正原因,”我看着陈安然,应证的问道。“是,”陈安然也不隐瞒:“可那时候,我真的还不知道爷爷的打算,陈家和阴山派的渊源,爷爷当时并没有说起,我要知道流沙河下还有地宫,还有……还有女魃的话,我怎么想,都不会让你犯险。”陈安然刁蛮,但心性纯良,这点我还是深信不疑的。既然把话说开了,那也便于开诚布公。“说说吧,”我当下便问起陈安然:“你对青衣圣女,了解多少?她,真的是天女旱魃吗?”“是,”陈安然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更何况,旱魃的事,玄门典籍都有记载,相传,旱魃也是僵尸的一种,只不过比起普通的僵尸来说要强大太多了。陈家的典藏中,也有记载,确切来说,尸魃之上,才是旱魃……相传十年的旱魃可祸害十里的范围,而百年的旱魃能够造成几百里范围内的大旱。”“他们能够自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能够影响周围的环境,也不同于一般僵尸的丑陋和僵硬,这种僵尸已经可以化成人形了,据说千年的旱魃已经可以毁天灭地……但上古传说中的始祖旱魃,也是五大尸祖中,最强悍的一具!”“其原身是黄帝的女儿,原名女魃,而且长得非常漂亮,更是十分的善良,常常身着青衣,与黄帝的大将应龙更是两情相悦。后来女魃病危,封印的犼,逃离了八卦阵,犼的天魂趁机跟她的魂魄融合,因而变成了女魃……”“据说,她能散发出极强的光和热,后来还帮助黄帝擒杀了蚩尤,但也因此丧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最后只能留居在了北方,从此整个北方多干旱。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们诅咒驱逐,因此被称为“旱魃”……”陈安然说到这,才想起强调:“陈家的靠山青龙,其实就是应龙之后!”“僵尸始祖,尸中的帝王!”一道颤声,略显突兀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