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别把矛头都对着我了好不好!”刘岩笑着摆了摆手,又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我有一个提议,希望今晚在坐的每一个人,都说一段故事。 而且这个故事必须是自己在源平的亲身经历,比如像刚才那位知青说到的吃忆苦饭。 不得编造,必须是真是的故事。实在没有故事,说说感受也行。 等到大家都说完了,最后我再给大家唱一首,好不好?” “好!好!”接着又一阵欢呼和掌声。 ……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知道该不该说?”一位男知青问道。 “只要是与知青农场有关的事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海洋说道。 那位男知青接着说: 在离开农场的前一天,我一个人去给刘大爷做了告别。 因为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儿,当年地主是怎么剥削他的? 我觉得他每次忆苦思甜的时候,尽说思甜的事儿,而说不出什么忆苦的东西来。 说来说去,最苦的不就是每天放牛吗? 你们猜刘大爷怎么说? 他说他生活的那个地方,距离咱们源平有一百多里地,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山沟。 山沟里就住着五户人家,每家的生活都不好。 生活最好的一家,也仅仅是能吃饱饭而已,而且都是粗粮。 这家里有祖传的几亩地,但家里人口少,没有壮劳力。 不得已雇了一个长工和刘大爷,因此,就被划为地主成分了。 刘大爷告诉我,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每次干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也都跟着一块儿干活。 每次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同桌一起吃饭,吃的也一样。 当时就是因为看到刘大爷是孤儿觉得可怜,地主婆就收养了他。 但始终当自己家人一样对待,刘大爷和他们家的儿子从小像亲兄弟一样,一起上山放牛割草。 据刘大爷说,前年地主婆重病临死前,嘴里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死不瞑目。 为此,地主的孙子专门上山告诉他,但是他不敢向队里请假去看她。 一个人硬是躲在生产队的牛棚里捂着嘴,偷偷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刘大爷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敢请假去看她? 他要是去看她,就等于认地主婆是亲娘了,要是认了这个亲娘,他就成了地主的儿子了。 …… 那位知青说完之后,现场一片沉默。大伙儿面面相觑。 周海洋沉思片刻说道:“其实华国所谓地主,有相当一部份属于底层地主。 在华国农村的传统观念中,一切都为了子孙后代。 所以,大多数有了些财富的人,生活其实过的很艰辛。 他们将节省下来的财富购买土地,是为了留给子孙后代。 尤其在人多地少的山区,这个过程不但充满了艰辛,还充满了风险。 任何一次家人得病,或者天灾,都可能使他们多少年积累的那点财富付诸东流,而沦落为最底层。 鲁迅的父亲就是由于得病,结果家道中落……” 这个知青提出的问题、困惑,以及周海洋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却让在场的大多数人,从沉默变成了沉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