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夜里开门-《大遂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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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也忍不住疼,又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叫:“来人啊,来人啊。”

    郭铴干脆捡起他的袜子抓成一个团塞进她嘴里,如此相嫣叫的再用力,却也只是呜呜咽咽,含糊不清。

    春鱼就守在门外。

    雪夜寂静,房内的一切她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后来,她紧张得揪着手帕靠在门上,可她始终不敢推门进去。

    西厢房的教训还在眼前。

    脸上的伤痕还在疼。

    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夜,不知是怎么过去的。

    春鱼蹲坐在门槛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死了,一群人在那里嚎丧,白布掀开,死的人又不是她,是相嫣,一脸伤痕,血次呼啦。

    “滚一边去。”有人踢了她一脚:“差点给爷拌倒。”

    是郭铴。

    他从相嫣房里出来了。

    天已大亮。

    似乎有些日头。

    王府房檐上的琉璃瓦闪着耀眼的光。

    春鱼推门进了房,因为夜里那个断断续续的梦,她心里跳得厉害,害怕相嫣真被折磨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相嫣已经独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了。

    脂粉上了,口脂涂了,眼眶里的青紫也好了一些。瞧着气色倒比昨日好多了。

    团花掐腰小袄相嫣已经穿好,梳了追月髻,斜插着玳瑁红叶金簪,一对儿暗黄色的珍珠耳环在她耳朵上,摇曳生姿。

    镜中的相嫣,还是唇红齿白顾盼生辉的,那一双手,嫩的跟水葱一样。

    见春鱼鬼鬼祟祟的进来,相嫣还主动跟她说话:“今日三朝回门,伺候洗脸的婢女说你在外头睡了一夜,都这个时辰了,快来看看我的脂粉擦的怎么样。”

    语气轻松,就跟平素一样。

    一时间春鱼只当昨夜那一切皆是梦境。

    相嫣被打也是她的幻觉。

    她给相嫣描了眉,又给她的簪子往头发里按了按。有些恍惚。

    厨房的婆子端了银耳羹进来,又用木盘端了十来样配菜,郭铴进来房里吃早饭,相嫣还主动给他盛了银耳羹,郭铴一口气喝尽了,也给相嫣盛了一碗:“王妃辛苦了,怀着孩子要多吃,银耳羹喝了,菜也要吃些,然后我就跟你回相家去,三朝回门应带的礼,我已经让下人预备上了。”

    相嫣拿勺子搅着银耳羹,又放下勺子:“我不想喝,闻着太甜了。”

    春鱼心一揪。

    害怕郭铴说相嫣没事找事,到时候又是一通生气。

    如今郭铴打女人,可不分初一十五。

    “你们怎么伺候的?记不住王妃的口味吗?去,换点少糖的银耳羹来。”郭铴嘱咐婆子,并耐心的坐在一旁,撸起衣袖,亲自给相嫣剥核桃:“多吃点这个,对小孩好,以后生的孩子聪明,我娘怀我的时候,就不乐意吃这东西,你看我现在蠢的。还老惹王妃你生气,你可大人不计小人过吧?”郭铴把剥好的核桃放进相嫣嘴里,又细心的给她揩揩嘴角。

    这画面。

    有点迷。

    郭铴对相嫣,似乎又回到当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时光。

    甚至,比那时候还要贴心。

    春鱼恍惚了,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是幻。

    直到厨房的婆子新制了银耳羹端上来,春鱼盛了一碗端给相嫣,相嫣伸手接的时候,胳膊一伸,露出一段手腕来,手腕上都是瘀痕,就像一条条红黑的虫子趴在她手腕上,缠成一圈,跟镯子一样。

    春鱼心里一咯噔才最终明白。

    夜里的一切都不是梦。

    原来夜里相嫣真的挨了打。

    可为什么一早起来,二人又是相敬如宾的模样?夫妻和睦,恩爱不离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反而春鱼在一旁伺候着,像是个多余的人。

    三朝回门的东西装了满满一马车。

    郭铴亲扶了相嫣的胳膊,生怕雪天路滑会让相嫣闪了脚。

    王府台阶上,相嫣给郭铴正了正衣领,一脸柔情。

    未等下人把脚凳搬出来,郭铴已经抱起相嫣,轻轻的把她放在马车上,又嘱咐赶车的下人:“慢一点,稳一点,王妃的身子不容一点儿闪失。”

    郭铴骑马走在前头,相嫣的马车跟在后面,拉礼品的马车在最后,一行人欢天喜地的就往相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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