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卿负·潜心忏悔-《花笺云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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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灯火忽明忽暗,伴着微弱却又刺骨的寒风,使得整个房间阴阴郁郁,萧瑟无比。

    “你是......你是来取我性命的么?”郁长安问道,询问的声音苍白无力,其实问不问他都知道红裳必然是有这般打算的,会问一问到底也还是心存了半丝侥幸罢了。

    眼下郁聆风的大病未好,现下又失踪了,坐在内厅中不断叹息郁长安见似乎又老了不少。

    “自然,血债血偿,不是么?”红裳笑了笑,虽然一如记忆中的笑容,此刻美丽却也诡异。

    “是啊,血债血偿,世间之事皆有皆有因果,往昔我观之未透,后来明白了,倒是悔之晚矣了。”郁长安道,是说给红裳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悔之晚矣,呵,是啊,昔日我觉得纯良之人未必不好,后来知晓人不可太善之后,也已是晚矣。”红裳笑道,她上前两步站于郁长安面前,这才又幽幽道,“你觉得是你的悔大,还是我的悔大?”

    郁长安闻言,先是一愣,忽而突然笑了,大约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在忏悔了。

    以前他所觉得的忏悔,不过是因为害怕所衍生出来的产物。

    表面上是他有悔,实际上他只是害怕报应罢了,他行的那些善事,桩桩件件不过是为了替自己积下阴德,哪里是为了留白和红裳一家而做?

    他从没有光明正大的祭奠过留白红裳一家,也不曾为他们修过祠堂,更不曾诚心以他们的名义去行善事,为他们积攒阴德。

    他觉得这多年以来,他行了那般多善事,可人生依旧皆是坎坷,从未平顺,在加上郁聆风和康家的事,郁长安俨然已经将自己是‘实施者’的角色转变成了‘受害者’的角色。

    若果当年他毅然站于留白他们一方,那么今日的种种大约就不会发生,也许他不会如现下这般富有,但绝对会比现下要幸福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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