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喜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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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也笑道:“郎君久见了,上回老身同郎君说的那位张家娘子,郎君可有意思?”

    说起来吴修齐,这位非但是商场中的个翘楚,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认得王氏这老鸨母。

    自从那天瞥见了张幼双混在田翩翩与陆承望之间,王氏心里更觉不痛快,下定了决心,非要把张幼双打发了出去。

    哄她作了吴修齐的外室,倒还是便宜她了!她这容貌和家世,就算作个小的那也不配啊。

    王氏心里有疙瘩,也不愿意和吴修齐说张幼双的好话。

    只说她家世清白,容貌波俏,不认得几个字,倒也安分。

    吴修齐这人却不是那种精虫上脑之辈,他利心为重,此人精明强干,涉及到钱财利益,这色字也不怎么打紧了。

    这些日子铺子里生意红火,他分身乏术,也没心思玩风弄月。

    吴修齐仍笑道:“劳大娘您费心,只是这些日子不得空,若得闲,定去大娘那儿吃杯茶。”

    却只字不提张幼双那事儿。

    听他这么说,王氏懂了他的意思,败杀老兴,也只好作罢,只在心里暗啐了一口。

    心中愈发看不上张幼双。

    亏她还把张幼双给吹得天花乱坠,没想到她如此不中用!白白地劳烦老娘她多少时间!

    另一厢,被吴修齐指着鼻子那么一骂。

    吴朋义和孙文赋也都觉得有点儿羞耻。

    巴巴地跑去踢馆,结果被血虐了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果断地拽了把椅子,化羞耻为力量,一块儿埋头念书。

    第二天下午,惦记着那凶残的小妞,吴朋义下了学,鬼使神差地又绕回了城隍庙那棵大槐树底下。

    不看不打紧,一看顿时懵逼了,嗯嗯嗯?

    人呢?

    !

    和往常那排起了长龙的队伍不同,今天这大槐树底下分外冷清,连张幼双的影子都没瞧见。

    “怎么了?

    !”

    身后的伙伴笑嘻嘻地一巴掌拍了过去,“看什么呢?”

    吴朋义摇了摇头,懒得多说,闭上嘴大步走开。

    一连三四天,他每次下了学都特地绕到城隍庙附近看,然而那其貌不扬又凶残的小妞竟然再未出现过。

    彼时,张幼双正蹲在地上,拿着个小树杈,故作深沉地在地上写写画画,神思飘然远去。

    不是她不想去,主要是她最近猛然间醒悟了个新的挣钱路子。

    这一连三天她都在琢磨着如何将这个idea付诸行动。

    这点子要是可行,绝壁比卖字什么的挣钱多了好吗!说起来还得亏当初那几个中二少年。

    今天天气不错,左邻右舍,三叔二婶子什么的,没什么事儿,都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前晒太阳。

    看到她深沉地蹲在地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大笑道:

    “双双,听王婶子说你最近出息了啊,写得一手好字都能拿上街买去啦!给婶子写个怎么样?”

    张幼双嘴角一抽。

    尼玛!到底是低估了这些大叔大妈们的嘴碎程度!王氏这么添油加醋的一宣传,如今整个老街都知道了,这张家的姑娘了不得啊,竟然跑出去卖字儿去了!

    这话当然不是说她真出息了,张家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众人只当她是被逼得没法了,病急乱投医,狗急跳墙。

    张幼双也不解释,果断伸出脚,将地上的字儿给抹去了。

    偏就在这时,田翩翩抱着个盆,跟陆承望一起打南边儿走了出来。

    田翩翩明显是刚洗了衣服回来,至于陆承望,就不清楚他俩又是怎么碰上的了。

    这俩人整天你侬我侬,黏糊在一起,偏偏又不戳破彼此的心意,光顾着脸红玩纯情。

    几里地外都散发着股虐狗的气息。

    被狗粮喂到吐的张幼双内心十分无力,默默地举起了大fff团的火把。

    这俩人远远走过来,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分外登对。

    众人也都来了精神,知道这俩人好事将近了,都笑着调侃了一阵子,臊得俩人脸色通红。

    末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道:“双双,你这字儿是和你承望哥学得吧。”

    张幼双拎着个小树杈,迟疑地点点了头:“呃……算是吧。”

    本尊的确是和陆承望学得没错。

    众叔伯婶子们,又纷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承望这字儿啊,写得好,真好。

    翩翩写得也漂亮。”

    “双双,你要真出去卖字啊~平日里就得多跟你承望哥学学,不行的话,和你翩翩妹子学学。

    你翩翩妹子离得近,字也写得好看。”

    这都叫什么话啊,张幼双默默扶额。

    这些话这也太伤人了,本尊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众叔伯婶子们的注意力本也不在张幼双和田翩翩两个丫头片子身上,寒暄了两句后,争先恐后地将陆承望给围住了。

    被众人团团围住,青年无奈地直苦笑。

    众叔伯婶子的热情太过澎湃汹涌,他推拒不得,只得耐下性子来应付。

    张幼双幸灾乐祸地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记着自己有正事儿的,干咳了两声,忙正经了神色走进了屋。

    田翩翩愣了一下,飞快地放下盆,跟上了张幼双的脚步。

    “双双?”

    张幼双:“?”

    一进门,田翩翩就支支吾吾地好似有话要说。

    少女揉着衣角,左顾右盼了半天。

    张幼双一直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果断打断了她:“有事儿?”

    “双双,你、你的生意怎么样了啊?”

    “什么生意?”

    张幼双诧异地问。

    “就……卖字的生意儿。”

    田翩翩含糊道,俏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

    她一直记挂着这事儿,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张幼双这字儿她是见过的,生意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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