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随心所欲,不老不死。想要的东西都能够出现在眼前,将空气扭曲为一把椅子,将一个女人变成松鼠。希望地球明天毁灭,于是地球明天就真的毁灭了。然后又觉得这样很无聊,于是地球又回来了。” “不过,认知自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法师笑着说,他明明是笑着的,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很多人,就算我告诉他们,他们是现实扭曲者,是神明的后备役,他们也没办法做到那些事。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在玩些变面包的花活罢了。” 他站起身来,在这间诺克萨斯的上等宴会厅之中透过那彩画窗户凝视着东方,喃喃自语道:“就让我看看吧,戒。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做到那一步。” ------------------------------------- 戒是没法知道自己那无良的老师到底在想些什么的,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可能也不会在乎。 他在乎什么呢? 答案显而易见。 漂浮在仓库之中,那怪物的身体正不断的分解又重组。它一会儿痛苦的尖叫着,一会儿又满脸享受地发出叹息。戒早已用精神力触须将芬娜送了出去,随后,他就开始了想方设法的去杀死这个怪物。 他已经试了不下于上百种方法,烧死,溺死,掐死......任何你能够想到的死亡方式他都在那怪物的身上试过一遍。可它就是不死,非但如此,随着它死亡次数的增多,肩胛骨上的两个小包也逐渐涨大了起来,随后在某次死亡之后突然变为了两只紫色的蝠翼。 它在死亡与重生的间隙之间断断续续地以那诱人堕落的亵渎之声缓缓说道:“你...应该...用点更粗暴的方式——我想看见祂久一点,可以吗?” 它甚至在请求。 戒咬着牙,即使是以灵魂破碎为代价换来这种强大的力量,他也没能真正杀死这怪物哪怕一次。每次,它都会回来,而且会变得更强。 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停止了重复杀死它的举动,只是单纯地用精神力触须将它禁锢了起来。那东西一脸欲求不满地盯着戒,轻声说道:“你怎么了?嗯?快点动手呀!我就快摸到祂了!” 烦闷地看了这鬼东西一眼,戒一挥手扯下了它的舌头。但那只是让它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尖叫罢了,它含混不清地说道:“我亲爱的同胞,你显然没能意识到你自己的真正形态——你真正的美。” “当然,我理解这一点。毕竟你只是个凡人而已,人类又怎能理解死亡所带来的强烈美感呢?可我不允许你们错失这样的美丽奇观,相信我,亲爱的。只要你愿意,就握住我的手吧——我会让你看到你真正的模样的。” 它伸出右手,诚恳地说道。 我真正的模样? 戒茫然地看着它,那种不真实的荒谬感又回到了他的心中:相信自己? ...不如,试试看? 于是,下一秒,它发出了一声此前从未有过的,饱含恐惧的尖叫:“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祂了?不,不!把祂还给我!” “把祂还给我!你这无耻的小偷!”它啼哭起来,无助地摆动着自己的手脚,活像是个被抢走了心爱东西的小孩。戒脑子里的那种不真实感愈发强烈了,他的表情呆愣,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刚刚,只是想了想而已。 不想再让它看见它嘴里的祂。 就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可居然真的有用。 那么...如果,我想让它的嘴巴永远闭上呢? 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它那张裂开的嘴,随着这个想法在他的脑中落地生根,怪物的嘴也开始逐渐变化起来——它的嘴巴合上了,永远的。嘴唇这种东西不复存在。它原本能自由活动的下颚也开始逐渐失去原本的构造,变成了一个整体。 在那种令它想要尖叫的逐渐变形之中,它一点点失去了‘嘴巴’这个概念。 戒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真的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吗?这种力量....... 何慎言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别想太多,我的徒弟。” 戒转过头去,看见他毫无感情的双眼,随后便昏了过去。法师轻轻挥手将他送走,顺带屏蔽了这段记忆。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看来制约现实扭曲者们的终究还是他们自己啊......那蠢小子指定是被均衡洗脑了,刚刚居然想要封印自己,还好我来得及时。” 他摇起了头,戒在恐惧着他的力量,这不奇怪。毕竟虽然他嘴上说着早已抛弃均衡之道,但他还是从小接受着均衡的教育长大的。这种毫无来由的庞大力量对他来说反而还是一种负担,就让这小子忘了这件事吧。 “倒是你,我看看...卡达·烬。好家伙,你还是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啊。嗯,天才,学什么都很快。你精通诗歌、戏剧和音乐?啧,还抽空自学了解剖学......” 随意翻看着这怪物的记忆,何慎言打了个哈欠。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卡达·烬只不过是他们之中比较幸运的那个。他的那种血肉哲学与特殊的艺术显然得到了色孽的垂青。不过,对于后者而言,卡达·烬只值得祂的匆匆一瞥罢了。 那位欢愉之主可是时时刻刻都忙着享受呢。 顺手将它撕成了碎片,肉体与灵魂统统磨碎成渣,确保它再也无法回来后,何慎言才离开了这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