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陆云鸿和王秀离开后,徐潇踏进房间。 他看着红了眼睛的裴善,这家伙还跪着不肯起来,他觉得奇怪,便问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想入京呢?” “你知道你入京会有多少人等着迎接你吗?你可是太子党未来的青年才俊,是状元郎的弟子。就连你师娘的父亲,王少傅也最喜欢你这种寒门出身却努力上进的年轻人,” 裴善不言,起身把眼泪擦干净以后就走了。 男子功成名就都要支应门庭,亦或者自立门户,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 他还没有看见师娘的孩子出生,他还没能在无锡再过这个年,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现在也没有机会做了。 可这些,不会有人明白的。他们看得见的是锦绣前程,未来可期。他们看不见的是,他过去衣不蔽体,秋风萧瑟,在寒冬中卷缩着恨不能冬眠的窘迫。 裴善冲出凤起书院,发现外祖父就等在外面。 外祖父两鬓斑白,背脊佝偻,却挺着胸膛,站得宛如一棵挨得住所有风霜的柏树。 他停下脚步,很快就明白了,是外祖父去找了师娘。 夏岩看见外孙,拿出了烤好的栗子,半袋子,不过热气把袋子都熏湿了。 裴善接过去,夏岩道:“还有一半,你师娘喜欢吃,倒了去。” “裴善啊,你现在的翅膀太嫩了,看着陆家和王家都不需要,可你若是成长起来,以后就是陆家和王家的臂膀了。” “当然,你也可以永远选择做一个孩子,我相信你师娘也会一如既往地疼你。可有一天你发现谁也不能依靠的时候,他们也依靠不了你,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呢?” 裴善捏着袋子,久久没有说话。 夏岩叹息着,粗粝的手摸着他的额头,眼里满是疼惜。 …… 徐潇没有想到,王秀会去而复返。 编撰医书的学子,只有他没有名字,他照旧在医务室当值,想着敷衍安郡王的日子估计要到头了。到时候他要回京去接着唱戏,也不知道嗓子还行不行? 他虚掩着医务室的门,一个人在隔间里低低地唱了几句。 “肝肠百炼炉间铁,富贵三更枕上蝶,功名两字酒中蛇。尖风薄雪,残杯冷炙,掩青灯竹篱茅舍。” 徐潇唱完,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想着这曲名为“醒世”,颇具讽刺,一时间不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可就在这时,掉头回来,听闻徐潇来值日的王秀鼓起了掌。 徐潇大惊,抬首时只见房门半掩,王秀娇小的身子就站在门口处,那虚掩的房门仿佛就像是个笑话。 他第一次涨红着脸,目光乱飞,心中慌乱到不知所措。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