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变之约-《与狼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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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桡心痛地抱着她的肩:“淳淳,你别哭,爸爸一定让他坐二十年的牢。”

    她很用力地摇头:“我是自愿的。”

    “你别怕,爸爸就算被所有人耻笑,也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我真的是自愿的。爸爸,就算站在法庭上,我还是会这么说。”

    面对她的坚持,司徒桡再也无话可说。

    这件“警务处处长之女被强暴”的天大丑闻理所当然地被压了下来。但她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她还是能看见同事们投向她的一道道同情和怜悯的目光,而她只能装作没看见。

    第二个月,她逼着自己用工作麻痹想见他的欲望,逼着自己好好吃饭睡觉,也逼着自己笑。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生理期迟迟不来。那天晚上她只是想让他尽情享受,骗他说是安全期,不会是……

    她心存侥幸地去医院做了检查,化验单出来之后,她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一个上午。

    最后她还是决定去找他。

    无论如何,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她该问问他的意见!

    骄阳下,司徒淳站在健身馆外,轻轻抬头。

    对于真正爱着的人确实不需要用眼睛去辨别,只淡淡地一扫,她已经看见了三楼窗边的安以风。

    思念汹涌而至,她想跑上去抱住他,告诉他:我想你!

    可他只是看着她,仿佛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刹那间,思念化作浓浓的失落,她想转身离去,可是看看手里的化验单,她忍住了。

    她站在树下,风吹得树叶簌簌地落下……经过漫长的等待,他终于还是下来了,怀里搂着一个很美的女人……

    她下腹一阵抽痛,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推开那个女人,大声地告诉她:“安以风是我的,他是我孩子的爸爸。”然后她再抱着安以风,哭得梨花带雨地质问他,“你不是说今生非我不娶,你不是说你除了我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吗?”

    可惜卑微乞怜的事她做不来,更不屑于做给满街的行人看。

    “你还爱我吗?”这是她鼓起全部勇气后问出的话。

    只要他说“爱”,她就一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可以独自抚养,无怨无悔地等着他娶她,可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论爱与不爱,他们之间都不可能再继续,这段感情他早已放弃,无可挽回。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爱我,就别再打扰我。”

    那时候,他是何等洒脱:“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好!我答应你。”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她何不洒脱点儿!

    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他微笑。

    爱他,所以把最后一个笑容留给他!

    一张纸巾出现在司徒淳面前,唤回她沉浸在往昔的思绪。她浅笑着接过,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对不起!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们有儿子,骨肉亲情是无法割断的。”amy轻轻地拍拍她的手。amy的手很美,洁白如玉,纤长秀美,尤其是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能抚平别人心灵的创伤。

    “是啊!他不会不要他唯一的骨肉……”

    黑色的房车准时停在茶室的门口,amy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mp3。

    “送给你的。这里面是我弹的钢琴,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出来听听吧。”

    “谢谢!”

    看着amy走远,司徒淳戴上耳机,天籁之声幽幽流淌,诚挚、细腻、连绵……

    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很美的音乐,很美的女孩。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每个男人都会爱上吧……amy坐上车,发现自己的老公正透过墨色的汽车玻璃望着茶室里的chris出神。墨色的发丝、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他薄薄的唇边挂着一抹清淡的微笑。

    “喂!”她用双手捂住男人的眼睛,娇憨地搂住他的颈项,“不许看!”

    “吃醋了?”男人拉开amy的手,没有再看,而是将目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脸上,“你们聊得好像很投机,在聊什么?”

    “女人的话题你不会感兴趣,无非是爱人、孩子,没别的。”

    他目光一闪:“聊到她老公了?”

    “她似乎和她老公的关系不太好。唉!无论如何他们还有儿子。”amy不由得感叹,想起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儿。

    他的英文名字叫anthony,和他名字的含义一样,anthony聪明又坚强,仅仅十岁,就已经有了不可小觑的气势。anthony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个男人!

    以前每次听见他用那尚显稚嫩的声音说出这句话,amy总忍不住捏着他的脸笑。

    anthony总一本正经地说:“amy阿姨,我是个男人,你别总捏我的脸。”

    后来有一次,她看见anthony跟一个比他高很多的外国孩子打架,他被打得脸肿了,额头青了一片,还是不肯服输。她看得心疼死了,刚要冲上去阻止,chirs却拉住她的手,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直到那个外国孩子打够了,走了,chirs才过去蹲在他面前,满脸心疼地摸摸儿子的脸,颤声问道:“疼不疼?”

    当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说出那句“我是个男人”,amy彻底被这个孩子震撼了,她也终于懂了一个妈妈的爱。

    chirs忍着心痛也要让她的儿子明白:要做男人,就该这样成长,你要面对的风雨没人会为你挡!

    那时候,她忽然想起韩濯晨和安以风,他们正是经历过别人无法想象的苦难后,才撑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广阔天空。

    …………

    “儿子……”amy身边的男人微微皱眉,“她很爱她的儿子?”

    “那当然。她说为了儿子,她什么都能忍,什么都可以放弃。”

    男人的眉头蹙得更深!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amy紧紧地盯着他俊美的脸,有点儿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喜欢她?!”男人嘲弄地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浓,“除非我活腻了!”

    澳洲高级私人会馆。

    安以风练完拳,疲惫地靠在围栏上,他把矿泉水从头上往下一浇,洒脱地甩甩头发,水滴四溅。

    他一边用洁白的毛巾擦拭着水滴,一边扫过从健身房经过的一个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真没劲,怎么到处都是外国女人。”

    “怎么?不合口味?”

    “嗯!还是黑头发黑眼睛的看着顺眼。”

    “芊芊常去的那家茶室的老板娘刚好是黑头发黑眼睛,美得让人一见难忘……肯定符合你的口味。”

    “我对结过婚的女人没兴趣!”

    韩濯晨想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坐下,突兀地问道:“司徒淳呢?

    你对她也没兴趣?”

    安以风擦水的动作一滞,目光飘忽地瞄着健身房里的美女,他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那个美女身材不错。”

    韩濯晨看都没看他指的美女,打落他的手:“既然不想找她,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城市?”

    “你不是说你喜欢海边的那栋别墅吗?”

    “如果我说不喜欢呢?”

    “我去看看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安以风刚要站起身,就听见韩濯晨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想见她,何必让我继父帮你打听司徒桡的住址?”

    安以风嬉皮笑脸地坐稳,漫不经心回了句:“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她哪天离婚,我还能有机可乘。”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问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你以为我没想过?”安以风擦了擦汗,苦笑,“万一她说‘我还爱着你’,我该说什么?‘我也爱你,你现在就跟你老公离婚,我娶你……孩子要是跟着你,我也不介意,我肯定把他当成我亲生的’?”

    “说不定她会答应你。”

    “那她丈夫怎么办,她孩子怎么想?”安以风拿了瓶水走到窗前,双臂撑着窗台望向外面,“既然我十年前已经放弃得那么干脆,十年后何必再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如果可以,他只希望能远远地看见她笑着走过去,或者偶然相遇,装作没看见……“安以风,你根本不是怕她说爱你,你是怕你控制不了自己!

    你以为你放得下,你以为你可以成全她的幸福,让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快乐,那是因为你没见到她!如果你真的放得下,你为什么不敢面对她,看着她的眼睛,抓着她的手,说一句‘保重’?!”韩濯晨气得把手里的毛巾丢向他,因为距离远,毛巾翩然落地。

    安以风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如果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一定会说:‘我给你做情人,我不在乎!’”

    窗外是一个游泳池,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池水泛起涟漪。

    他说:“我这辈子什么事都敢做……婚外情,我不玩的。”

    其实,越是视法律制度和别人眼光为无物的人,越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安以风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光明正大地做着别人眼中的坏事,还可以嬉皮笑脸地告诉别人他是个好人。因为他始终没有超越自己心里的那条底线。

    “所以,我不能见她,不论她怎么回答我,对她来说都是为难,都是遗憾。”

    安以风笑着仰起头,看向天空,云飘万里,无边无际。

    韩濯晨瞪了他好久,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的自制力就不能用在该用的时候吗?!”

    见安以风不回答,韩濯晨也懒得理他,穿上衣服,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完,他冷冷地说:“别墅那边打电话让我去看一下色板。”

    “我跟你一起去。”

    “你帮我去茶室接一下芊芊。”

    “你老婆晚接一会儿又不会跟人跑了。”

    韩濯晨态度坚决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快去给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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