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是补课还是说相声呢-《北纬三十三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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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努力才是决定性的。”

    “比如?”

    “例子太多。还有……”

    “还有?”

    “你在给我捧哏说相声?”

    江浮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把我帅惨了吗?”

    唐意风耳根一热,撇开眼神故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能开始补课了吗?”

    “可以啊。”江浮很早就想问了,“但是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起州读书?只为遇见我吗?那你也是蛮拼的。”

    你可以脸皮再厚点。

    “我爷爷去世后,我一个人在家,我爸他不放心,大概是怕我亲情缺失。我不想让他担心我,就听了他的安排。”唐意风耐着心解释,“从头开始给你补?”

    “也是,要是以后我儿子跟你一样帅得‘如花似玉’,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江浮摇头,“你看着补吧。”

    唐意风找到这学期学的内容,抬眼看了她一下:“你儿子会的。”

    “嗯?会什么?”

    唐意风低着头不过脑子地来了一句:“跟我一样,帅得‘如花似玉’。”

    江浮回味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不知道她理解得是不是对的,反正脸是微微一红。

    说过目不忘可能有点夸张了,但唐意风发现江浮的记忆力好得有点吓人。给她补过的知识点,基本上不需要他再说第二次,讲过的题型如果考试遇到了,也不会错。

    并且这一切都还是建立在她三心二意的前提下。

    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她似乎根本没把成绩当回事,所以第二次月考结束,她在原来的基础上前进了两百名后,她所表现出来的极度满足让唐意风相当费解。

    江浮满不在乎地跟他解释:“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学渣和你们学霸的境界是不一样的,进步万岁,多一分浪费。”

    那语气坦然得让人丝毫感觉不出来她有一丁点羞愧,仿佛拥有“学渣”这个标签对她来说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老张突然从教室后面冒出来,恨铁不成钢地对江浮说,“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教训在你身上体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不要觉得有了进步就开始骄傲,满招损,谦受益这种道理小学生都懂,你……”

    江浮正拿着成绩单折纸飞机呢,听他这么一说,干脆直接把纸飞机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从窗口给飞了出去。

    把不在意表现到极致。

    老张指着她“你”了半天,最后气得把原本要拿来评讲试卷的晚自习变成了随堂考。

    晚自习结束,禾苗瘫在了江浮的课桌上哀号:“宝宝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翻来覆去地考。”

    江浮把她推起来:“又不是你一个人考,你号什么号?”

    禾苗支着下巴,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她:“你以后能不能少惹点老张?你知道自己在老张眼里不怎么受待见吧?怼他一时爽,考试火葬场啊,我的江神。”

    唐意风收拾完书包,破天荒地插了句话:“今天不考,明天也会考,试卷都打印出来了,你难道指望他帮你写?”

    禾苗张着嘴突然不会说话了,等唐意风出了教室门,她才跟犯了羊痫风一样疯狂地拍打江浮:“我的妈,刚才跟我说话的人是唐意风吧?我不是被考焦后出现幻觉了吧?”

    江浮被她拍得胳膊都要断了:“嘶……你激动什么,不就是跟你说了句话嘛,至于吗?”

    禾苗夸张地点着头:“你知道我们的唐意风,你表哥在学校里被叫作‘冰糖少年’吗,你知道的对吧?”

    江浮嫌弃地看了禾苗一眼,禾苗马上开始给她科普:“意思是说,他身上一半是冰饮,一半是甜品。冰都给了我们,甜不知道要留给谁。他要是主动跟谁说了句话,特别还是无关紧要的内容,那个人上辈子起码得从小学开始就是三好学生,奖状都可以用来当墙纸的那种。”

    江浮背上书包,把椅子塞到课桌下面,边朝教室外面走边问:“你说的那个是我表哥吗?我怎么感觉我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在江浮看来,唐意风是不怎么热情,但绝对算不上高冷,顶多也就是有点慢热,和徐长春那种目中无人的货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禾苗对天发誓:“我绝对没骗你,否则我考一辈子试。”

    下了一楼,拐角处江浮把校服外套上的拉链一拉到顶,双手插在口袋里调侃:“用不着这么狠吧?”

    到二楼的时候,在七班的教室门外,撞见了还在拉着老师问问题的姜茶,江浮让禾苗先走,她要留下来等他。

    也不知道他已经问了几个问题,老师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但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委婉地劝:“你看你还有朋友在等着呢,都这么晚了,先回家,明天再来问?”

    姜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以为老师是在真的关心他,憨憨一笑:“没事,老师,我们家离学校近。您刚才说的那一步,我没听懂,为什么啊?”

    “这道题我会做,”江浮跑过来给那老师解围,扯了扯姜茶的胳膊,“咱边走我边给你讲。”

    姜茶摇头:“老师讲得清楚些,还是老师讲吧。”

    江浮:“……”

    最后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老师从姜茶手中解放出来,结果那厮还真拉着江浮坐到台阶上让她给自己讲题。

    “不是,”江浮往高三教学楼下面的车棚那边瞅了一眼,看到唐意风已经骑上车准备走了,有点躁,“你这么拼是打算考清华还是北大啊?”

    姜茶听她那么说,鼻头一酸,心里委屈极了:“我这次月考考了全校五百多名,再不努力的话,工哥你说我以后是不是真的要去捡破烂了?”

    “这……”一天恨不得24小时都在学习了,还要怎么努力啊?

    看着那张脸一抽一抽的,下一秒就要洪水决堤的样子,江浮有点于心不忍了:“我那会儿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你是不是傻啊,还当真了?放心,有工哥我在呢,哪能真让你去捡破烂。”

    “那你这次考了多少?”姜茶抬起头,满眼期待。

    这可把江浮给期待蒙了,他这是希望自己考得比他好呢,还是比他差呢,好像怎么回都不对啊。

    江浮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不是有不会的题吗,拿来给我看看。”

    姜茶把卷子递给江浮,追着问:“你考了多少啊?”

    江浮选择忽视他的问题,盯着卷子上那道正好唐意风跟她讲过的题目说:“这道题主要考的是对正弦定理的掌握程度,其实……”

    “你考了多少?”

    江浮假装听不到:“把已知条件代入公式,整理就能得出……”

    “你考了多少啊?”

    “啪!”

    江浮把卷子往他怀里一扔,要被他烦死了:“我说你思维是不是活跃得有点过了啊,我考多少跟你弄懂这道题有关系吗?”

    姜茶摇头,表示没关系:“你考了多少?”

    江浮:“……”

    “回吧。”江浮崩溃了。

    梁世安回到家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客厅里漆黑一片,但江浮的房间门缝里却透着光。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还不睡?晚上吃了什么?”

    江浮把物理书合上,扭头冲着门口回:“在学校吃的炒河粉,我再玩会儿就睡。你怎么才回来?”

    梁世安在门外把鞋脱了,光着脚去洗澡,声音透着疲倦:“跟几个朋友参加聚会去了。玩心别那么重,早点休息啊。”

    江浮“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书,落下的内容一时半会儿已经赶不回来了。学渣其实比学霸辛苦多了,就算是那种努力型的学霸,至少别人努力了就能考好成绩,但学渣就不一样了,同样努力,或许还更努力,面对成绩的时候依旧很无力,那种绝望学霸是不会懂的。

    以前江浮也不懂,现在懂了,滋味还挺酸爽。

    时针指向十二点,她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都跟着出来了,伸手扯纸巾的时候,碰到了唐意风借给她的笔记本。困顿的大脑瞬间来了精神,她拿出手机恶作剧般地给他发了条信息。

    她问:表哥睡了吗?

    应该没睡吧,学霸一般不都是头悬梁,锥刺股,一夜点灯决战到天明的吗?

    而实际上,唐意风房间厚厚的遮光窗帘挡住了所有光源,沉静的房间里黝黑一片,睡着的人呼吸轻浅,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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