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人饰三角-《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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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千淼直觉他下一秒会发作起来,要么摔筷子摔碗,要么抬腿走人。

    她提着气,做好准备,让那些预想的事发生时自己不至于惊讶。

    但摔筷子摔碗或者抬腿走人的事,他却都没有做。

    他甚至忽而一笑,然后说:“你说我追你,你领情、感动,这就好。能感动就行,没关系,感动慢慢就会变成感情。”他笑着给楚千淼拿起筷子放进她手里,“来,继续吃肉,我爱看你吃,瞧着特香!”

    楚千淼在心里叹气。这就是她所怕的,她怕她讲得很明白的话,送不进装聋人的耳朵。

    “阿深……”其实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也不想再耽误你。

    谭深突来一声断喝,吼住楚千淼:“今天我生日楚千淼你闭嘴行吗?!算我求你,行吗?”

    楚千淼其实知道他今天生日这个事,之于他和自己都是个托词。她以前陪他过过一次生日,他说过他身份证上那个出生日期,其实他的阴历生日,报户口那天是他奶奶给报的,老人家习惯讲阴历。他可能已经忘了这事了,于是以今天是生日为借口邀她出来。其实他的生日要等到阴历的这一天才是。而来的时候她并不戳破这事,也是想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和他说明白吧。

    但眼下看着他手里的筷子在微微地抖,她选择闭嘴。

    直到吃完饭,直到谭深把楚千淼送回酒店的一路上,两个人都待在沉默中,对彼此全都未发一言。

    最后是楚千淼下车后,谭深落下车窗玻璃,叫了她一声。

    他笑着对她说:“回房间好好休息,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

    楚千淼告诉他:“阿深真的,你别来了……”

    但她话音还没落,谭深已经一脚油把车子踩走,速度极快地扬长而去。

    楚千淼站在淡淡的尾气里,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觉得他现在就像给她讲题时那样,如果有道题他做不出,他就要一直要做下去,过程中他不肯问人也不许她去问别人,直到解出答案来为止,他才肯放过她也放过他自己。

    她无奈叹气。

    回到房间,楚千淼觉得心烦得很,看了一会儿书她就洗漱好上了床。

    躺下之后她随手拿过pad,在上面找个了标签为解压甜剧的网剧来看。是个古装戏,第二季了。

    她点开第一集开始看。结果一看之下她发现,这个剧一点都不解压,相反它简直给单身狗造成好几万点的伤害。楚千淼就没看过哪个剧是比这个剧接吻镜头还多的,男女主角说不上三句话就吻、啃、咬、吮、嘬在一起。看到第二集时,楚千淼觉得自己嘴唇都要替女主角肿了。

    她把pad甩到一边,不看了,关灯睡觉。本来还有点担心,受了这么多吻戏的刺激,怕不是睡着以后得做个春梦。

    结果一夜无梦,她居然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一早起了床,她一面放心一面又有点失落,怀疑自己是不是少女心已经死透了,看了那么多湿吻都无动于衷的。

    收拾妥当到了力涯的尽调办公室时,她意外发现,秦谦宇他们几个人的脸色各个都很吓人,全都是苍白里透着点菜色。他们的状态也都很萎靡,秦谦宇拄着头看底稿,刘立峰直接趴在桌子上哼哼,崔西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深呼吸。

    她赶紧问秦谦宇:“秦哥,怎么的,你们昨天吃火锅的时候,涮毒蘑菇了?”

    秦谦宇一声“去!”,然后哼唧着告诉她:“别提了,你昨天被人劫走就对了,我真后悔我没跟你一起走!昨天可真是个见鬼的日子,任总不仅和我们一起吃火锅,还酒量大开,领着我们一起喝了六瓶茅台!!千淼啊,四个人,六瓶白酒啊!!!他把我们全都给喝喷吐了!”

    他说到喷吐两个字时,刘立峰趴在桌子上还配合地哼哼了两声。

    楚千淼听得下巴耷拉得都归不了位。

    这是什么情况???

    她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没发现任炎的身影,于是问:“任总呢?他也喝吐了吗?”

    秦谦宇说:“他从头到尾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中途去了两趟厕所。每次回来之后他都跟用六脉神剑把酒逼出了身体似的,继续面不改色地喝。我严重怀疑他是去吐完了回来接着喝的。昨天我估计啊,他一个人就喝了两瓶不止!”

    楚千淼眼珠都听凸了。

    “任总这是遇着什么大喜事了,怎么喝得都不要命了似的?”

    秦谦宇哼唧着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什么大喜事了,我现在只想祈求他再也不要参加我们的员工聚会了!太可怕了!要命啊!”

    刘立峰又趴在桌子上哼哼两声,算是声援秦谦宇。

    过了一会儿任炎来了。

    楚千淼瞄到他面色发白。

    秦谦宇问了声:“领导你没事儿吧?”

    任炎瞥他一眼,声音冷淡:“我看起来像有事吗?”

    秦谦宇一缩脖子,回去继续看底稿。

    但楚千淼觉得任炎其实是有事的,她明明看到他在揉他的胃。

    她想他昨天一定是吐过了,并且吐得还很厉害。

    两瓶白酒如果是她喝下去会是什么样?可能直接就死透了吧。

    简直不敢想象,他昨天怎么喝得那么疯狂。

    任炎昨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想醉一下,麻痹一下自己,可昨天的酒像和他作对,越喝越叫他清醒。

    他去吐过两次,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从来也没有喝到吐过。

    身体明明已经被酒精攻击到极限,可神智偏偏背离他希望糊涂一下的意愿,始终清晰。

    喝到后面,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的胃在用抽搐和疼痛对他提出抗议。

    回到酒店后,他挖着嗓子眼,想解救一下自己。可是除了酸水苦水,什么都不再吐得出来。

    之后一整晚,他的胃都跟他狠狠闹革命,一直闹到早上上班,闹到他去钱四季的办公室开了个会又回来。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和自己的胃赌气,还是他愿意看自己身体难受一点。身体的难受总好过精神的难受。总之他没打算找点胃药来安抚闹疼痛革命的胃。

    他也没有表现出他今日是揣着一只疼痛的胃在上班,但从钱四季那里开完会回来,他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有一盒胃药。药盒上贴着便利贴,上面有娟秀的字迹,在对他说:

    任总,胃疼可大可小,吃点药吧。

    心像被拳头攥了一下,失了血又回了血,死过一瞬又活过的一种诡异的疼和舒坦。

    他抬头找了一圈,字迹的主人不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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