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陆善言,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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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时望了望阿姨家住的那栋小洋房,远远看去,谁都会感叹这是城南最漂亮的住宅,就像她第一次被阿姨领回来时,也暗自惊讶于这栋漂亮的房子。

    阿姨是个很有学识的人,小洋房就是她亲自设计的,牧遥在这儿住了几年,原本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心性,因为耳濡目染,也逐渐温和下来,虽然本性难移,离开后又迅速故态复萌。

    还记得因为工作原因要从这里搬出去时,阿姨摸着她的头发,掌心好温柔,像妈妈一样告诉她,要记得回来吃饭。

    后来一次也没回去过。

    因为每天都在日夜颠倒的蹲点……

    天气有点阴沉沉的,就快要下雨了,她赶紧提脚踏上洋房的台阶,伸手敲门。

    门很快打开,里面出现一个温婉的女人,是她的阿姨,“牧遥?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

    客厅里还是以前的暖色调,浓浓的家庭味儿,一点没变。

    牧遥乖巧地笑了笑,“今天放假,看见橘子就想您了。”说完拎了拎手里的袋子。

    阿姨爱吃橘子,一见橘子就开心。

    她接过牧遥手里的袋子,一脸心疼的把她看了一圈,“瘦了,工作很累吧?还好我今天买了排骨,你休息一会儿,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好的,又要辛苦阿姨了。”笑眯眯的说完,余光瞥见沙发另一边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有些疑惑起来,“阿姨,家里来客人了吗?”

    “不是客人,你也认识的,等下你就知道了。”阿姨神秘地笑了笑,起身去了厨房。

    怎么回事?

    她撇撇嘴,在客厅里做了下来。沙发上有西装外套,茶几上有喝了一半的碧螺春,伸头一望,厨房里还放着好多菜和肉。

    到底是谁来了呢?她站起来搜寻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客厅尽头的卫生间里传了出来,“母亲大人,下次水管坏了就早点给我打电话,别一拖再拖,您儿子我再忙,回来修水管的时间总是有的。”

    说着就从里面出来,容貌俊朗,身影修长——聂医生。

    他低头整理袖子,一抬眼看见发呆的牧遥,顿时笑了,春风和煦,“回来了?”

    牧遥已经阵亡……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蠢,不,简直就是脑部残疾,为什么聂医生知道她爱吃糖醋排骨,为什么他知道她的理想,甚至知道她高中的糗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就是聂慈啊!

    她居然没想到聂医生就是聂慈,她的聂哥哥,除了脑残,估计没有别的解释了……

    “嗯……”愣愣地应了一声,平常牙尖嘴利的牧遥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这些年在阿姨家里生活,所有的一切开支都是远在美国的聂慈付的。

    当年牧遥的父母出事,聂慈听说杨教授出了意外,只留下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儿没人照管,彼时他正要踏上去美国的飞机,只好打电话让母亲把恩师的女儿领回家。

    所以牧遥既认识他,也不认识他。

    她从不知道聂哥哥从美国回来了,以前也只见过他少年时的照片,所以在疗养院遇见时,她压根没想到这方面。

    聂慈眉目温润,见牧遥愣在原地,笑了笑提醒她:“怎么,不叫聂哥哥了?”

    唔……不好意思。

    也不勉强她,他再次一笑,温温和和,能看出来是个性情极好的人。

    “我问过张三了。”他自顾自地坐下去,“不过他给我跳了一段二人转。”

    二人转?不是说好的相声吗,这个张三,下次再去一定好好提醒他!

    “嘿嘿,我早说了我没去偷拍……”笑得心虚。

    聂慈给她倒了一杯碧螺春,“怎么不坐?”

    小心翼翼地坐到他旁边。

    他身上没有药水味儿,是很干净的那种味道,像是刚刚冒尖的青草。

    “量你也不敢说谎,高二那年发生的事足够给你教训的。”他微微笑。

    晕倒!怎么又提这茬儿,高二那年,她不就因为心情不好想逃学,然后学校家里两头撒谎,最后误以为被坏人绑架,阿姨和学校动员了一群人去找她,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烧烤摊上豪爽地吃着鱿鱼,形象非常不佳,从此被人记了好多年。

    准是阿姨告诉他的!真是丢人……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阿姨正好从厨房探出头来,喊他们洗手吃饭。牧遥应了一声,立刻脚底抹油,跑去厨房妆模作样的盛起饭来。

    阿姨做了排骨和鱼,没有饭馆的油腻,味道很好,是沉淀多年的香味。

    牧遥小口小口地吃着白米饭,要是平常能吃到阿姨做的菜,她肯定战斗力破表,但聂哥哥在她面前……

    聂慈见她动也没动一下那盘排骨,有些奇怪,“怎么不吃你最爱的糖醋排骨了?”

    她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只在多年前寄给他的信上提到过一次,没想过他记得这么清楚。

    “我,我不太饿。”

    “生病了?我看看。”他伸手就覆上她的额头,害她脸瞬间红得抬不起来。

    “别吓着牧遥。”阿姨笑看着两人,目光里满是慈爱。

    聂慈见她不说话,收回手笑了笑,见她并不是十分热络,也不再刻意逗她。

    吃完饭后,牧遥躲进房间里不敢出去。

    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才蹲下身,从床下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张明信片,上面印着美国的西雅图,旧金山还有洛杉矶之类的景色。从她住在这里后,每年有一张,一总五张。

    翻过来,是苍劲有力的笔迹,每次都在告诉她要好好念书,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偶尔也会写一些有趣的事。

    她保存得小心翼翼,因为是聂哥哥给她寄的。

    她不是故意在聂慈面前矫情,只是……只是突然见到自己暗恋了许多年的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连亲口说声谢谢也不记得了。

    牧遥懊恼地拍了拍脑门,低声骂了自己一句: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明信片里夹着一张证件照,是她偷偷从他中学的图书证上抠下来的……虽然想起来觉得自己有些猥琐,可是当年她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证件照拍得那么好看,不由自主就撕了下来。照片上的聂慈还是少年的样子,很稚气,而现在的他眉目长得越发清晰,成熟稳重。

    收好盒子,躺在床上发呆时,竟然想起陆善言那个坏人来。他长得那么漂亮,证件照一定也很好看。

    只有她的身份证……丑得想杀人。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以为是阿姨,她赶紧跑过去乐颠颠地开了门。看到聂慈时,一下子又愣在了那里。

    他靠在门边,笑容舒缓,“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搬走了,手机也停了。”

    所以她才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城南离杂志社有点远,干脆就搬出去住了,总是麻烦阿姨也不好。”牧遥低下头,闷闷地回答。

    “怎么会做了娱记?”

    如果没记错,她的理想,应该是跑社会新闻。

    “嗯……也许再努力一下的话,就可以转去别的部门了。”

    聂慈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那个,”牧遥努力找着话题,想了想才开口,“陆善言,他为什么要住疗养院?”

    见聂慈犹豫,她连忙补充,“我不会发在八卦杂志上啦,只是有点好奇。”

    聂慈顿了一下,随后才回答她:“是抑郁症,好几年了,时不时会复发。”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反常的样子,牧遥不由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抑郁症,不是她以为的变态……

    “他怎么会有抑郁症呢?”

    “艺术圈的这类人,大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随时可能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想法把自己逼至顶端。”聂慈淡淡说道,“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他的主治医生不是我。”

    原来是这样,牧遥轻轻点头。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问。她纠结了一阵,还是放弃了。

    聂慈看了一眼手表,问她:“明天要上班吗?用不用我开车送你回去?”

    牧遥急忙摇头,“不用了,我在放假……今晚想在这里睡。”

    她还没有做好单独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聂慈淡淡一笑,“也好,我明早有个手术,还得赶回去,你陪陪阿姨。”

    “好。”

    他转身离开她的房间后,牧遥泄气地躺回床上,猛然想起之前在疗养院见到聂慈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知情的暴露了天性,此时再装乖巧有个屁用啊!

    想到这里,她又从床上跳了起来。既然已经没什么形象了,就把想问的问题直接问一问好了。可惜等她追出去的时候,聂慈已经出了门。

    阿姨也站在门口,见她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皮夹有些焦急地说道,“这孩子,怎么把钱包落下了。”

    “我去送!”接过阿姨手里的皮夹,牧遥匆匆跑出去。

    无奈聂慈的车已经走远。

    她遗憾地站在门边,低头看向聂慈遗落的皮夹,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长头发大眼睛,温婉动人。

    她原本就想问“聂哥哥,你有没有女朋友”。

    现在她知道结果了。

    牧遥珍藏着他的照片,而他,在珍藏别人的照片。

    3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牧遥慢吞吞地把钥匙插进门里,还没来得及转动,就被身后的人一拉,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陆善言顺势把她拉到隐蔽楼道里,黑着一张脸望向她,显然已经等她等了很久。

    “为什么不接电话?”

    牧遥见他戴着帽子和墨镜,帽檐压得极低,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不答反问:“你干吗穿成这样?”

    陆善言凝着脸,“你自己想想到底传了多少照片给杂志社。”

    “反正你也要拍新电影了啊,有曝光率不是更好。”她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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