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8)-《玫瑰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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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容带了些倦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自嘲的笑了。

    几滴眼泪就缴械投降,呵,温喻珩,你他妈真是个懦夫。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动作很轻柔,生怕把她弄醒了。

    但她似乎很累也很疲倦,所以睡得很沉。

    他把她轻轻的打横抱起来,还是熟悉的青柠薄荷,冷调的香味。

    和她的人一样,疏离感十足。

    安树答的骨架不大,也很清瘦,看着就是小小的一只,但是只有温喻珩知道,她的身体很软很软,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只养的很好的小胖猫,特别舒服。

    天生的软柿子,以及,硬骨头。

    进了卧室,放到柔软的双人床上,然后给她把鞋子卸下来。

    她嘟囔了一句什么,接着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温喻珩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抽过一旁的被子,轻轻的盖上去,又给她掖好被子。

    看了看微开的窗户,走上去,关了窗,然后拉上了窗帘。

    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

    他迟迟不愿走,但他总要离开,他坐回床沿,仔细端详女孩安安静静的睡颜。

    艹,还是忍不住想亲她。

    他轻轻的俯下身,手指微颤,撑在她的耳边,在她的嘴角印下淡淡的一吻。

    语气带着强烈的忍耐和沙哑:“答答……晚安。”

    低沉忍耐的嗓音,说不出的性感。

    他恋恋不舍的起身……

    却不小心瞟到了在床头柜上的一小瓶药。

    他愣了愣。

    轻轻拿起那瓶药,看了看。

    米氮平。

    他没见过这种药,也不是常见的感冒药或是消炎药等,于是拿起手机打算搜一搜,却被最下面一层半开的抽屉吸引了注意力……

    他吸了口气,轻手轻脚,压着所有的紧张情绪,拉开了那层没拉好的抽屉。

    却彻底傻了眼。

    这层抽屉里,其余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样东西——

    药。

    他的手肉眼可见的抖了起来。

    他半坐下来,脚底都因为紧张而开始发酸。

    氟西汀、帕罗西汀、舍曲林、西酚普兰,还有好几瓶没开封的米氮平,杂乱而随意的填满了一整个抽屉。

    有些已经是空的了,可能是忘了扔所以和剩下的没拆封的、吃了一半的混在了一起。

    他的心脏开始抽疼起来,仿佛有密密麻麻的刀刃在无孔不入。

    刺了个万箭穿心。

    “啪塔”

    灯亮了起来。

    他疲倦的倒在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

    望着耀眼的水晶灯,出现一些眩晕。

    他拖来一张靠椅,在自己房子的露天阳台上,吹了好久的风,洛朗的纸醉金迷,南方酷热黏腻的熏风,其实一点都不凉快,反而很是燥热,但莫名的,他的皮肤还是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

    整个人都莫名的冷。

    颓疲的抽了好几根烟。

    最后呛得不住的咳嗽,却还是盖不住心口疼的发麻的窒息感。

    他其实是不喜欢抽这玩意儿的,曾经他也以为他不会碰这东西,但在芝加哥的时候,一开始举目无亲,也没有什么朋友,那种思念就越发的浓烈,他总是在某个寂静或无人的午后想起他心心念念、无法忘怀的女孩。

    那种思念是刻骨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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