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36)-《玫瑰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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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变得更加敏感、多疑,害怕、恐惧。

    我开始惧怕一切亲密关系,仿佛只有和陌生人待在一个空间时,我才是安心的。

    我不知道这种安全感的满足方式给我带来了什么,是我所需要的安全感吗?

    又或者只是加倍的恐惧和害怕。

    我开始怀疑我的疏离型人格障碍加重了。

    因为我开始对万事万物都失去兴趣,开始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都是难过,都是迷茫。

    每一秒我都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和心情。

    我想要宣泄,可我不敢宣泄。

    因为我害怕别人的目光,但我又渴望别人的目光,我希望有人可以听我说,可我又很害怕倾诉,我很清醒的知道这样的死结是我自己活该。

    我知道没有人愿意喜欢一个负能量爆棚的人,因为他们会觉得,你要么在博同情,要么在无病呻吟。

    每一个人或许都是从心底厌恶宣扬负能量的人。

    因为我也讨厌。

    温喻珩永远只在嘴上对她耍着恰到好处的流氓,说些无关痛痒的痞话,但他骨子里一直是个绅士。

    那一晚他确实没走,确实留宿,确实在她房间待了一整晚。

    但他没上过她床。

    他只是在她房间的那张摇椅上,坐了一整晚,在她的床边,哄着她睡着,然后看着她的睡颜,直到自己也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给她煮了两个白煮蛋、热了一杯纯奶当早餐。

    拿出做了一桌满汉全席的底气,一副大爷样坐在桌边,给她放着一首小众的英文歌,优质的烟嗓缓缓低沉的诉说着什么。

    安树答问他干嘛这样。

    他回两个字:情调。

    安树答也笑着回他两个字:腔调。

    结果白煮蛋没熟,他说溏心的才不噎。

    牛奶没热全,他答这叫有层次。

    不管怎样,就是拒不承认自己厨艺不精。

    温喻珩是元旦当天晚上回去的,他坚决不让她去机场送,他说他可以一个人去机场,但绝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回来,他说那场景他光想想就舍不得。

    临走的时候,温喻珩抱了她好久,还问她:“你会不会想我?”

    安树答说会的。

    可他仍然不舍得放手。

    告别吻有十分钟。

    他连楼都没让她下。

    他不想让她看他的背影,更舍不得她吹冷风。

    后来,安树答在他走后,还是哭了一下午。

    她觉得这辈子没人像温喻珩一样对她这么好了,温喻珩是巅峰了。

    三个小时后,手机响了,有人打电话来。

    她看了看,却是一愣。

    江辞?

    她按了接通。

    “喂?”

    “刚刚温喻珩问我你手的事情……”她听到电话那头的江辞叹了口气。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安树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疤。

    江辞又是一阵叹息。

    “我说我不知道。”

    “这……那他会猜到吗?”安树答皱眉。

    “十有八九,这事瞒不了多久。”江辞一阵叹,“那家伙怎么回去找你了?”

    “我生日。”安树答如实答。

    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没忍住轻轻的骂了句脏话。

    “那家伙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飞机落地了要来找我打架。”江辞这话说的有些伤感。

    “因为我?”

    “因为你。”江辞的语气坚定,颇有些视死如归。

    安树答有些愧疚,十万火急之时她想到了什么:“那个……那我还你个人情?你帮我把这事兜住呗?”

    “说来听听。”

    “你是不是喜欢宋彧今?”安树答明知故问。

    对面没回,沉默了。

    隔了一会,久到安树答以为对面已经挂了。

    江辞才幽幽的回道:“……温喻珩那个狗东西说的?”

    “……是。”

    “看来这架非打不可。”

    “你别挂,听我说完。”安树答忙道。

    “宋彧今知道了?”

    安树答承认:“是。”

    对面狠狠地骂了一声。

    “她说……”安树答开口。

    对面瞬间安静下来。

    “说什么?”

    “她说如果你表白的话,她就勉强同意一下。”安树答如实相告。

    对面又是半天没声音,似乎是在细细咀嚼。

    半天,才开口:“她不是喜欢你哥吗?”

    安树答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对面“切”了声:“她当时眼睛都发光了好吗?那副鬼样子……”

    “可是我哥拒绝她了,后来她说,理想型和喜欢其实是两码事。”安树答想了想,咀嚼着用词。

    对面不说话了,似乎是深深地呼了口气:“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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