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15)-《玫瑰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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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点滴的时候太困,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她有些着急,这样算的话,他们出来已经三个小时了……
也不知道穆逢对温喻珩为什么那么信任,班长让他做,手机偷偷带也不说什么,甚至温喻珩帮她请假,说要带她去医院也一点都不担心青春期的男女生会发生些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
这种对好学生的绝对信任和偏心,放在别的老师身上很难说通,但放在穆逢身上,却似乎很正常。
穆逢的第一印象深刻度似乎比任何一个老师都要深,也比其他老师更加的固执。
安树答和桑嘉当初被她骂,后来她自己也明白过来了,只是穆逢管理班级的需要,需要给重点班的天之骄子们一个下马威,也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内从换班的离愁别绪里脱离出来。
但她对安树答和桑嘉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哪怕当初安树答因为宿舍熄灯讲话被她骂的很惨,但安树答每次有什么事情去请假时,穆逢总是笑脸相迎,偶尔会送她一两本自己的珍藏好书。
对桑嘉也是一样,骂归骂了,生活委员还是照样让她当。
当然,还有明周淇。
班里不是没人谈恋爱,穆逢知道,但是穆逢不管,除非两人学习成绩下降才会找他们谈话。
她对学生早恋好像特别宽容。
曾经在班里也毫不避讳地说过:“早恋没什么,把握好尺度也可以互相促进,像你们这种层次的尖子生,在学生时代更应该学习的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一件事上,而是学习怎么把两件事情分开,互不打扰互不影响,做得到,你们以后做什么都会是顶尖。”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穆逢也是她哥那一届的班主任。
穆逢当初是以文科省状元的成绩进的华京大学哲学系。
只是听桑嘉的小道消息说,不知什么原因,她至今单身。
深秋的风有些凉了,带着些肃杀。
回学校的时候,和温喻珩一起走在路上,风吹过,她下意识裹紧了校服外套,短发发丝被风吹的满空气乱飞。
她伸出手,将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两人无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快步伐,都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
“穆逢都知道你偷偷带手机,你怎么还每次偷偷摸摸的玩?”她开始没话找话地打破沉默。
挺无聊的问题。
“给她面子咯,还有啊,我可是班长诶,就算是以身犯法,至少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跟着学不是?”但是温喻珩还是答了。
答案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但安树答还是问出了口,温喻珩也还是认真的给了回应。
她实在不擅长聊天,所以挑起的话头又尬又无趣。
可温喻珩还是附和着、陪着她。
充满耐心和善意。
是她从不曾感受过的认真对待。
上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温喻珩开口了:“晚餐等你。”
安树答回过头,他就朝她笑,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又矜贵倨傲。
像个坐在王座上翘二郎腿的痞子。
这个世界上没人像温喻珩。
在他的世界里,他会自己创造一套与现实世界契合又脱节的法律,只供他使用。
不去了解就没有人知道。
可安树答那天,总感觉窥见了那冰山一角。
全世界都觉得他是个拽爷,是个痞子,可安树答看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她忽然想到了毛姆笔下的思特里克兰德,众人皆在捡地上的六便士,唯独他看到了月亮。
那一刻的安树答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哲理的伟大不在于揭露了某个社会现象,而在于,只要时机成熟,可以解释任何一个恰当合适的心境。
精炼和高契合度才是价值。
他们前后脚进了教室,她从前门进,他从后门进。
她的轨迹,再也不是一眼望得到头的单向线段,而是可以相交且充满无限可能的直线。
明周淇从那以后,再没敢去招惹她,她也没有把操场上那事真当回事,她只觉得明周淇幼稚,幼稚的让她心里发笑。
宋彧今问安树答要不要报复回去,她说随你。
她没去报复她,倒不是因为不生气,只是实在兴致缺缺,连记仇都提不起劲。
毕竟,温喻珩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明周淇,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就更提不起劲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正室的底气?
安树答笑,觉得自己也相当幼稚了起来,这种小女孩的心思真是……
但笑容马上又僵在脸上,小女生的心思?
可她才几岁呢?
不知怎么,心里是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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