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偷吻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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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想远离我?

    有雾气氤氲在白荔眼前,像是彼此间的热度都融成了团。

    而此刻他周身淡淡的烟味竟让她觉得喉咙发苦。

    纪霖汌很少在她面前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连一向漫不经心的眼底都带了股狠劲。

    气氛僵持。

    她轻慢地呼出气。

    他掌心有力,揽住她腰间的手臂收得很紧。

    温度熨帖过来,渗出的潮热带了些仿佛只有情人间才会的亲近暧昧。

    阴影遮挡在白荔眼前,头顶的灯顿时变得黯淡。她没抬头,视线半低垂着,落在了他腰间一侧的西服褶皱。

    其实回国以后,从白荔碰见纪霖汌开始,她便能察觉到他不动声色的试探,像是在布一张慢慢收拢的网。

    有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暧昧,甚至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心弦。

    比如进诚越控股前,那晚的不得安枕。

    可每次失眠的时候她都会想,他其实也不见得有多么喜欢她吧。

    无非就是她不喜欢了,他心里有落差,再加上得不到的在骚动而已。

    但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完全厌恶眼前的这个人。

    所以明知道要和纪霖汌一起共事,她仍选择待在了诚越控股。

    可是江星序的出现让白荔明白,她被纪霖汌放弃的很轻易。于是埋藏在心底很深的不安彻底地脱了缰绳,蜂拥而出,警戒着她。

    白荔幼时曾亲眼目睹父母吵架、离婚到家庭破碎的整个过程。当时只有几岁的她嚎啕大哭地抱着爸爸的腿,祈求他不要走,不要丢下她和妈妈,不要离开她。

    可是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充满厌恶地踹开她,仿佛她只是个拖油瓶。

    之后白荔对亲生父亲的所有印象,不过就是那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拎着行李箱的男人决绝又冷漠的背影,他走的轻快,像是逃离深渊,没有一丝留恋。

    从那以后她就变得比同龄小孩子更敏感早熟,很容易不安。

    再之后她随着钟陈怡改嫁给了白军,虽然家庭氛围和谐了不少,但不免寄人篱下,要多看些冷眼。

    所以她并不经常地表达自己内心,和纪霖汌相处的点点滴滴,已经是她能最大程度地去敞开心扉,去彻底相信从小保护她的小哥哥。

    原本她以为自己出国的一年,已经是放弃。

    可现在想想,那时候多少会觉得有些不甘心,心底还会有眷恋。

    不过现在不同了。

    她不想被抛弃,所以要提前斩断未来的隐患。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厌恶纪霖汌,或者所有的喜欢都消失殆尽。

    而是她好像失去了信任的能力,所以不愿意再去尝试。

    有的人会用童年治愈一生。

    白荔想,她大概会用一生来治愈童年的不安稳吧。

    安静了片刻。

    “是。”

    她声轻,却格外清晰。

    稍一顿,白荔抬眸看向他。

    光影昏暗,但他眼底的微醺醉意却明显。

    方才紧绷的情绪突然淡了下来,她几乎可以毫无波澜地看着纪霖汌的反应。

    说来也实在有趣,现在风水颠倒过来。

    他的失控,她的平静。

    他靠得很近,周身的味道混在一起,竟让白荔觉得此刻的气氛莫名地撩人。

    白荔微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他的薄唇。

    纪霖汌的唇角很好看,无论轻抿还是稍扬,都带着股散漫的劲儿。那些贴近的肌肤,更像是亲昵,西服套在他身上,禁欲又干净的气息。他眼睫黑如鸦羽,正低垂着呼扇。

    透出来的热气萦绕,白荔慢慢地探出身去。

    她的红唇靠近他的薄唇,轻吻上以后才发现,原来男孩子的唇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柔软,很薄带着好闻的薄荷味道。

    大约是也没预料到她的反应,纪霖汌明显有一瞬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突然一道猛劲的力将她整个人推至身后的镜面,肩胛骨发疼。

    面前的人似乎想要将他揉碎,刻入骨。很快就由一个生涩主动、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变成了深入的纠缠。

    他掌握了主动权。

    被他桎梏着,白荔动弹不得。她的腰部撞到了水龙头的开关,一瞬间,水流肆意流淌,很快就顺着纱裙蔓延出来,像是星空流淌着银河,在光影下闪烁。

    很荒诞的一幕。

    就像是她刚才莫名的举动。

    可这确实白荔十八年来做的最出格、最大胆的举动。

    她竟然觉得很开心,循规蹈矩的小姑娘,好像一瞬间变成了叛逆少女。

    没有烦恼、冷静,只有单纯又接近疯狂的叛逆。

    潮湿的水汽混在空气中。但白荔已经感觉不到,因为她的唇间正被温热的薄唇封住。而纪霖汌固执地紧握着她的掌心,彼此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不允许她挣脱。

    …

    小姑娘穿着抹胸裙,圆润白皙的肩头像是抹了奶油的冰淇淋。锁骨深深地凹陷进去,胸前隆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她颈部修长,下颌分明。

    纪霖汌很清醒。清醒地看到他所吻住的小姑娘面无表情。

    她的平静几乎让他的理智自持溃不成军,自尊心像是被完全撕裂开一般,让藏匿在暗处不可见人的‘野兽’叫嚣而来。

    想看她更多的情绪,想看她泪眼婆娑的求饶。

    想……

    唇角吃了痛,纪霖汌却恍若无感。

    他现在才知道,有些不痛不痒的滋味儿,会在很久以后,变成入骨的毒药。

    …

    灼烧感汇聚在指尖,又好像随着贴近的身躯转移到了别处。

    白荔茫然,她没有接吻过,自然不懂迎合。

    突然有凌乱的脚步声闯了进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来人慌张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又匆匆离开。

    一切安静得没有痕迹。

    许是她太笨拙,纪霖汌轻捏着她的下颌仰起来,指腹顺着耳后的弧度,慢慢地深入了她的发丝间,像是在安抚猫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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