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就在这里等你-《好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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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年咳了半天也没咳出什么来,握着手机在浴室里站了良久,直到双腿发麻。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漱了漱口,飞速地冲回电脑前,打开浏览器搜索。

    吞了漱口水会不会起化学反应啊?

    漱口水在胃里是不是不能喝水了?泡沫会越来越多吗?

    吞了漱口水会中毒吗?要洗胃吗?

    网友机智回答:有两种可能,一是很好喝,下次再多吞点!二是不好喝,下次记住不要再吞了。

    戚年囧了囧,放心了。

    戚年往后,慵懒地靠在宽大的电脑椅椅背上,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又把纪秋的短信翻出来仔细地看了看,心动得不行。

    可想着之前的不欢而散,戚年又小小地怯懦起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纪言信肯定不希望见到她。

    所以,纪秋邀请她去爬山露营,她是去还是不去呢?

    纪秋在电话亭旁等了一会儿,就冻得手脚冰凉,不住地搓手跺脚取暖。

    冬季的校服定做后,学校还没有发下来,再加上,这个年纪的女孩都爱漂亮,没有谁愿意还未入冬就把自己包裹得跟狗熊一样上下一样肿。

    纪秋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这会儿算起来,还算是自食恶果。

    正是每周放学的高峰时段,学校的大门口已经挤满了各路接送车辆,原本宽阔的整条马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无法通行。

    下课铃声里,不断地涌出各个年级段的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黑压压的一大片,把整个街道都霸占得严严实实。

    纪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纪言信的车影,跺跺脚,转身钻进身后的小摊里买了一碗麻辣烫。

    正在校服口袋里掏钱准备结账,后脑勺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还未等纪秋反应过来,一只漂亮的手从她的耳边伸过去,把钱递给了摊主,“她的,多少钱?”

    “堂哥!”纪秋惊喜地叫了一声,冻得发红的脸顿时漾开笑意,欢天喜地地抱住他的手,“你再晚点来,我要冻成冰块了。”

    纪言信接过纪秋点的麻辣烫,递给她,“站好。”

    纪秋“哦”了声,接过塑料杯,吸溜了一口热气氤氲的香味,满足地眯了眯眼。

    坐上了车,纪秋一手圈着麻辣烫,一手摸出手机来看了看。

    没有戚年的短信。

    她转了转眼珠子,咬了一口鲜嫩的笋干,单手点着手机屏幕,飞快地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戚年纠结地正在用脸滚键盘,折磨得键盘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也没做好决定。

    就在这时,一直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纪秋的。

    “戚姐姐,我和堂哥等会儿去超市买烧烤的食材,你喜欢吃什么?”

    戚年倒吸一口凉气,牙根都隐隐发痒。

    她不是没有挣扎,没有思想斗争过啊!

    纪秋小妹妹都开始问她喜欢吃什么了,她再装死就太不厚道了!

    戚年思忖了片刻,发了个颜表情先卖萌,然后敲字:“我都随意,你们明天几点出发?在哪儿集合?”

    纪秋一口笋尖咬得汁香四溢,边划着手机回复戚年的短信,边满足地咯咯咯,直笑到纪言信不耐地皱起眉,才自觉地闭上嘴:“对不起,我太嚣张了……”

    第二天一早,纪秋就联系戚年中午吃过饭来纪言信的公寓,她和七宝在家乖乖等着。

    戚年还在刷牙,这次她学聪明了,吐了漱口水再去看短信,顺便问她:“那纪老师呢?”

    “堂哥去接邵醉。”

    这个名字太眼熟了!

    戚年边往脸上抹洗面奶,边努力地回想。

    等等……

    邵醉!

    好像就是那个……在生化院演讲的纪言信的同学?

    戚年兴奋地捧脸,这、这么快就打入男神的朋友圈了!

    戚年吃过午饭,就拎上塞满了露营必备品的双肩包出发。

    到纪言信公寓楼下时,刚过十二点。

    不远处的钟楼不紧不慢地传来钟声,整整十二下,音质浑厚又沉蕴。

    纪秋来开的门,刚进屋,原本正窝在自己窝里啃大骨头的七宝叼着骨头就嗒嗒嗒地跑了过来,绕着她转了几圈,高兴得猛摇尾巴。

    纪秋拉住七宝的牵引绳,“戚姐姐你随意坐一会儿,哥哥等会儿就来了。”

    戚年的注意力全在七宝的牵引绳上,“七宝也一起去吗?”

    “去啊。”纪秋指了指客厅桌几上放着的那一袋收纳箱,“露营怎么能没有放哨的!”

    戚年几次见七宝,不是吃货的形象,就是在用生命卖萌的卖萌专业户……

    即使是第一次见到她,七宝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陌生人的警惕性,听到纪秋说带七宝是去放哨的,不由怀疑地看着双爪按在骨头上、正啃得欢实的七宝,问:“它还有这个功能?”

    纪秋嘿嘿笑了两声,“戚姐姐你想喝什么?饮料还是牛奶?”

    戚年摆摆手说:“不用麻烦。”

    话落,又补充一句:“我怕上厕所。”

    纪秋一脸“我很懂”的表情,不过还是去厨房拿了罐牛奶递给她,“东篱山有公共厕所的,我们在山上扎营会选在划好的扎营区内,戚姐姐你放心好啦。”

    纪秋的话音刚落,原本还趴在地上啃骨头啃得忘我的七宝突然抬起头来,下一秒,飞快地站起身,抖了抖松软的毛,小跑着凑到门边。

    下一秒,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响起。

    七宝摇了摇尾巴,脑袋抵在门上,低低地“呜呜”叫着。

    纪言信拎着食材推门而入,钥匙圈被他扣在指尖转了一圈顺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低头正要换拖鞋,看到鞋柜里一双分外眼熟的运动鞋时,不由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这会儿正站在客厅的两个人。

    纪秋被纪言信这凛冽得让人发毛的视线看得背脊凉了凉,赶紧上前去接东西。

    纪秋不知道纪言信和戚年之间发生了什么,见纪言信眼神不善,试探着问道:“堂哥,你不欢迎戚姐姐吗?”

    她的声音压得低,并不让戚年听见。

    纪言信没回答,眉间的沉郁一收,冷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不等纪秋再问,他拎了东西去冰箱归置,吩咐她:“牵上七宝,出发了。”

    戚年看着纪言信越走越近,紧张得都不能呼吸了。

    饶是再迟钝,她也从纪言信的表情上知道,纪言信并不知道她会来,这会儿看见她,不知道该有多厌烦她的“不请自来”了。

    一定觉得她死皮赖脸,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虽然她的确是这样。

    会看到戚年,纪言信的确有些意外,但意外过后,便有些头疼,可看着戚年一脸茫然,显然刚反应过来的悲壮表情,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

    他叹了口气,“拎上东西,先跟纪秋去车上,我等会儿就下来。”

    戚年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良久才答应了一声,埋头从他身边小跑着过去。

    等纪言信转身看去,她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邵醉正靠在车门上等纪秋下来,等脚掌把鞋底枯黄的落叶都碾成渣了,才看到纪秋挽着一个女孩从电梯里走出来。

    邵醉挑挑眉,打量了一眼被纪秋挽着的陌生女孩。

    有些眼熟啊……

    他摸了摸下巴。

    纪秋正一个劲地跟戚年道歉:“对不起啊,戚姐姐,我是觉得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就没跟堂哥说……我堂哥没兽心大发欺负你吧?”

    戚年已经说了无数个没关系了,拍了拍纪秋的手背,苦口婆心回道:“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邵醉往前走了几步,从纪秋手里牵过七宝,俯低身看了眼戚年,问道:“我认识你,叫戚年是吧?”

    因为名字好记,没想多久就记起来了。

    突然被点名,戚年怔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道:“邵老师好,我是戚年。”

    邵醉哧的一声笑出来,“什么老师不老师,叫邵醉就行。”

    见她囧着一张脸不说话,邵醉抬了抬眉梢,打趣道:“跟着纪言信那么久,心理素质就这样?”

    戚年还没说话,纪秋先横眉竖眼地护起短来:“怎么那么久不见,你嘴还是那么坏啊!”

    邵醉笑了一声,眯眼看着纪秋,饶有兴致地回:“怎么这么久不见,还是没见纪大小姐长个子啊?!”

    纪秋气急,拉着戚年赶紧上车,嘭的一声,把车门关得震天响。

    七宝被吓了一跳,骨头都没叼住,吧嗒一声掉在了车里。

    戚年有预感……

    这一次的东篱山露营,一定一定分外精彩……

    邵醉开了后车厢清点物品,纪言信下来时,他刚压回后车盖。

    “东西都齐了?”纪言信问。

    邵醉的手按在后车盖上,一脸探究地看着他,“我可没听你说要带上你学生一起露营啊。”

    纪言信瞥了他一眼,反问:“碍你什么事了?”

    邵醉“嘶”了一声,透过后车窗看了眼车里的两个人,“我得知道今晚的帐篷,我是一个人睡还是和你睡啊。”

    纪言信正要拉开车门的手一顿,眉心狠狠地跳了两下,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一个人睡!”

    邵醉:“……”这么大反应?

    东篱山位于Z市偏北方,离市中心约一个小时的路程。

    那里群山起伏,和大海相连,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那时候群山没有名字,东篱也只是群山中的一座山头,等到后来,才被取为东篱山,意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相传古时候,有一窝占山为王的强盗,就盘踞在东篱山上,仗着这崇山峻岭,背靠大海的优势,很是嚣张了几年。

    戚年小的时候,就经常被戚爸戚妈吓唬:“不好好吃饭,是要被强盗抓走的。”

    但严格说起来,威慑她这么久的一个地方,她却还是第一次来。

    快到山脚下时,纪言信打破车厢里的沉默,问道:“这条路继续往下开,就是跨海大桥,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兜兜风?”

    闭眼假寐的邵醉睁开眼,狐疑地问:“这桥不是才造了三分之二吗?”

    “有通行证就没问题。”纪言信淡声回答。

    就此,车到了东篱山的山脚下也未停,径直往前,转了几个弯,远远地,就已经能看到接连到天际,看不到尽头的堤坝。

    在关口处,纪言信把事先准备好的通行证递给工作人员,登记过后,便放行了。

    纪秋还是第一次在东篱山看到碧蓝的大海,也不顾外面风大,开了车窗。

    海风卷着大海特有的咸腥扑面而来,微微带着凉意,瞬间把戚年一头长发吹得糊了她一脸。

    戚年“唔”了一声,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捋,迎着海风,只能眯起眼来。

    七宝原本还蹲坐在纪秋和戚年中间的座位上,卷进车里的风这么强劲,它一身蓬松柔软的毛发全部吹散。

    它龇了龇牙,大约是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绅士又优雅的脸部表情了。整只狗被海风吹得迷乱,干脆耷拉下脑袋搁在戚年的腿上,委屈得“呜呜”直叫。

    末了,还抬起了一只爪子,遮住眼睛。

    大桥已经建造了三分之二,长度却很可观。

    纪言信并没有带着他们走完全程,出海没多远,就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半岛,下车休息。

    纪秋最兴奋,脚一沾地,就飞快地跑到了礁石处,边跑边招呼戚年:“戚姐姐,你快点啊。”

    可怜戚年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腿有些发软,踩在岛上坑洼的碎石上,完全没有安全感,连走稳都困难,何谈走快一点……

    纪言信牵着七宝解决了“狗生大事”回来,纪秋已经怂恿着戚年脱了鞋,和她一起下礁石泡泡脚。

    这处海域半岛,地势平缓,又是退潮时分,露出了大面积湿润的沙滩。

    应该也有不少人在这里玩耍,平坦的碎石地面上还有烧烤的煤炭痕迹,安全措施稳固。

    邵醉便也没拦着,眯着眼看着两个女孩互相牵着往下走,直到听见七宝兴奋的哈气声,转身看了看,指了指下面的沙滩,眯眼笑得像只老狐狸,“我也下去看看。”

    今天的天气好,海面上被和煦的阳光折射得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闪闪发光的钻石,碧波荡漾间,那些闪亮的光源推挤着,沉浮闪烁。

    沙滩有些冷,没有了礁石遮掩,海风盈灌。

    戚年才站了一会儿,就冷得不行,哪还敢把脚泡进冰凉的海水里,感受了一会儿细软又湿润的沙子,就迫不及待地要上去穿鞋。

    哪料,这礁石下来方便,可上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纪秋又被邵醉拎远了,戚年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了没几步,就蓦然一僵,站住不动了。

    脚趾上有一阵细密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凶猛袭来,她试探性地又往前迈了迈,牵扯到伤口,那疼像是要钻进她的心里去,让她瞬间缩回脚,白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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