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正如姚欢早先根据马车行驶方向和太阳的位置所推断,姨母沈馥之的饭铺,恰在内城东南角靠近东水门一带的汴河边。 这一带脚店饭铺云集,粗略瞧来至少二三十个铺子。 其间偶有三四间拥有二层雅座的体面酒楼,被称为“正店”。它们往往在楼体周遭围些低矮的篱笆,种上小花小草,甚至还竖个木牌钉几张粗纹纸,让往来客官发发兴致写写诗词,在物理空间和心理空间上,多少都与那些脚店饭铺身份的同行们,作好隔离。 姨母的小饭铺,离高大上的酒楼挺远,离船坞码头却近,名字就叫“沈二嫂汤饼”,令姚欢一下子就联想到“阿娘水饺”、“小杨生煎”、“老干妈辣酱”等品牌。 好名字,亲切接地气,又带着浓浓的上市潜力股色彩,定能大火。 姚欢在心中乐呵呵地点赞。 不过她马上发现,什么潜力股不潜力股的,姨母的铺子,看起来早就是这一带的白马绩优股了。 为了敞亮通气,巴掌大的店铺只有背面有堵墙,挖个门洞通向估计是后厨的小区域,其他三面都是只有柱子没有墙,几幅巨大的布毡以粗壮的竹竿支起,白天遮荫挡雨,夜晚放下来就算把小铺子围成一个具有隐私感的帐篷了。然而,饶是如此局促狭小的饭铺排挡,却热闹得像姚欢记忆中的春运火车站售票处。 瓦片顶下、屋子里头,五张木桌交错摆开,都坐满了客人。屋外三处毡棚下,也各搭了三四张木桌,也是座无虚席。 这还不算,另有一些船工、力夫打扮的儿郎壮汉,寻不得位子,便干脆站着,左手托着满荷叶的猪下水,右手端着一大海碗猪血饽托片儿汤,左右开弓,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脚店饭铺有脚店饭铺的规矩,食客们并非悠哉游哉的文士们来办诗词大会,多是吃干抹净就知趣地抬屁股结账走人,因而翻桌率也不低。 “欢姐儿你瞧,姨母怎能歇得下来,这大半天不来铺子,阿四都已经累成狗了。阿四,美团在后头忙着呐?” 沈馥之向刚问一个客人收完钱、满脸疲惫的阿四问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