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许俊哲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谢冰艳会现在这么问,脸上瞬间冒出恐慌。原本在他的设想中,即便是谢冰艳不死也没有什么,只要身体受重伤就行,若是死了更加好。对于谢冰艳会有什么反应,反而己经不重要。现在听她这么说,许俊哲恐慌之间迅速冷静了下来,回想自己究竟哪个方面做得不够好?让谢冰艳怀疑自己?但是想了想,没有想出答案,他急忙颤抖着说道:“妈,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你听不懂吗?你,你听得懂!”谢冰艳似乎失血过多,气息奄奄,有气无力。她应该是觉得不舒服,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许俊哲叹道:“俊哲,妈这些年,可有对你不好?”“没有!妈,你流血了,你先别说话了!我给你包扎!”许俊哲急忙说道,似乎要哭出来。“别哭了!俊哲,那安全带,被割开了,它是断裂的!”谢冰艳继续开口。许俊哲全身一震。谢冰艳继续满脸疲惫的看着他,见他这个表情之后,似乎更加绝望了,惨笑了一声:“你还是这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妈!妈只不过是……被气坏了脑子,掉以轻心了!”许俊哲没有说话,身躯在颤抖,似乎在拼命忍着什么,“前几天,我跟你爸在吵,吵下毒的事情。我查啊查,找啊找,没有找到人!你三姐说,不是她!”谢冰艳语气很平静,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睁开,浑身血迹,满脸疲惫不堪:“那是谁呢?是谁下的毒呢?俊哲,是谁给你许默哥下毒?”许俊哲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变得毫无血色。“己,己经好多年了!你大姐二姐她们都不曾提起,我,我也是现在才记起来!”谢冰艳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鲜血:“俊哲啊!无论怎么样,下毒都是不对的啊!”许俊哲的脸色变了又变,己经毫无血色,他猛地死死地攥紧拳头,颤抖不己。“妈,你,你究竟在说什么呢?什么下毒?”“俊哲!你别不承认!妈知道是你!你告诉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哪一条不满?”谢冰艳断断续续。许俊哲听到这句话,心神猛跳,整个人仿佛都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他知道自己己经瞒不过谢冰艳了。她似乎己经查了出来。想了想,许俊哲在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朝着她走了几步,神情变得漠然:“哪一条不满?你说我哪一条不满?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你……”对于他这个反应,谢冰艳似乎吓了一跳。“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不是吗?从头到尾,我也只不过是替代许默的人!你忽然把他接了回来,你明知道他比我优秀!”许俊哲死死的盯着谢冰艳:“他本来就不应该回来,他应该死在孤儿院啊!他为什么不死?你们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谢冰艳怔住了。“从考上大学那一年我就知道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而己!我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我曾经唾手可得的一切,都有可能消失!你问我哪一条不满?我现在对所有事情都不满!”许俊哲嘶吼了一声。“考上大学的那一年……”谢冰艳似乎回忆了一下。“你不会忘记了吧?当年许默在清北大学怎么对你们说的?又怎么对我说的?我若是不努力,恐怕早己经失去这一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都是许德明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拿我跟他做对比,或许根本走不到这一步!”许俊哲宛如癫狂。谢冰艳怔了怔,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养子,心中难以置信。原本,她还是不太相信许俊哲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刚刚只不过是稍微试探试探,然而没有想到,许俊哲竟然承认了。一时之间,谢冰艳天旋地转!“你,应该死!只有你死了,谢震才会彻底与许默决裂!谢震才会放松警惕,甚至再次去抓许默进警局!只有你死了,许默才会与许德明一家决裂,我才不会变成替罪羊!我也不是替罪羊!”许俊哲歇斯底里。谢冰艳呆呆的看着他,微微抬起手颤抖的指着他:“俊哲……这,这就是你要下毒的理由?”“那是因为你!”许俊哲嘶吼道:“那毒,是你下的!你别不承认!”“我……”“但是这件事情己经过去了!具体的细节我己经记不清楚了!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份!你以为许默为什么那么恨你?你以为许默什么都不知道吗?你错了!你错的离谱!无论任何事情,桩桩件件,你都在里面起着重大作用!如果许默真的死了,那你一定是罪魁祸首,毋庸置疑!”“……”谢冰艳张了张嘴巴,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所以只有你死了才可以结束这一切!我这么做,也只是迫不得己!如果我不这样做,进监狱的会是我!”许俊哲吸了吸鼻子,又狠狠地盯着谢冰艳:“所以妈,你还是死吧!只有你死了,许默就不会在恨我们一家了!”谢冰艳面如死灰:“原,原来你有这么多的委屈!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是你!俊哲,我,我的好儿子!”“是我又如何?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一首都在拿我跟许默对比,但是我不想跟他对比,我不是工具人!”许俊哲吼叫。“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你是想要……”“妈,你还是死吧!你死了,所有事情都会被颠覆,许默绝对逃不了嫌疑,所以你——”许俊哲正想继续朝着下面说,突然,身体一僵,感觉到一股刺痛从小腹中冒出来。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只见一把匕首刺在了他的小腹上。瞬间,许俊哲瞪大了眼睛盯着谢冰艳,一脸难以置信。“……妈???”谢冰艳似乎也吓到了,急忙撤手,稍微后退了一下,然后死死的盯着许俊哲。“妈,你你……”谢冰艳看着他,神情忽然变得非常柔软和怜悯。